周葵覺得窦柏水應該改個姓,叫陳柏水,吳柏水也挺合适啊。
周葵安排好後,一聲令下,衆人就仗勢欺人地撒歡沖了出去,周葵則埋伏在暗處,拿出了自己的劍,屏息凝神,觀察時機。
對方就一個人,不需要浪費太多時間精力,但論最快且最不損耗拿下對方,周葵這裡是關鍵。
真要為了這一個人損兵折将,那周葵他們的面子也不用要了,直接送給戚京墨燒了做棋子好了。
一堆人風馳電掣,眨眼沖到近前,就他們這聲勢,蜂擁的靈獸都聞風而逃,他們全然不管,不停就對着戚京墨轟出了攻擊。
戚京墨看見這一堆人,竟然也依舊沒有多驚訝,更别說恐懼憤怒了,他鎮定擡頭:“諸位以多圍一,恐怕不是君子所為。”
手上棋子同時再落,長槍精準調轉方向,跟一道道攻擊陣法相撞。
戚京墨緩緩轉頭,看向人群前的章樓,眼角眉梢露出譏諷的笑:“不過如果是章兄,那就不奇怪了,土匪行徑,強盜作風,你一貫如此。”
章樓面不改色拍下一個陣:“秘境裡面,說什麼廢話,難道你自己會走?”
“我确實不想走,”戚京墨長槍铮铮舞動,将周圍擋得密不透風,他說,“那就戰吧。”
他們确實戰成了一團。
周葵在一邊仔細觀察,也暗暗心驚,戚京墨确實厲害,棋子連落,一杆長槍應對這麼多人都不落下風,不過也夠了,他終究隻有一個人,周葵捕捉到了一個漏洞,她幾乎本能一樣提劍,刺了出去。
刺出去的同時,周葵那種長久磨砺出的直覺就告訴她,這一劍會中,一旦中了,她就勝了。
戚京墨的棋子絕對來不及彌補這裡的漏洞,戰局确實可以迅速結束了。
周葵的劍一往無前,直刺戚京墨的漏洞,然後——
周葵滿心都是目标,卻見一直坐着的戚京墨忽然一揚衣擺站了起來,他的手一抓長槍,悍然一槍掃了過來。
槍尖精準地直向周葵,戚京墨一笑,眼眉中都是張揚:“周葵,可惜,我知道你在,你這招對我沒用了。”
周葵是接觸過他,可他同樣接觸過周葵,知道周葵的作風,又怎麼會不防備,那個漏洞,恐怕也是他故意暴露,引周葵出來的!
兩個人有過接觸,有利的不是周葵,而是他。
他一槍出,手執長槍槍風橫掃,大袖随着動作大開大合,顯露出衣袍下從不離身的甲。
那是一套沉重的罕見的戰甲,他的甲太沉了,修仙界主輕便飄逸,大都穿法衣法袍,飄飄欲仙,即使體修佩甲,也是盡量往輕巧方便上靠。
他這樣一身厚重的甲簡直是格格不入了,幾乎一看他的甲,就知道他最初并且很長一段時間都來自凡人界,上面帶着凡人慣常的沉重與謹慎,也帶着凡人巧奪天工的技藝和圖騰。
他的槍終于到了,隻一槍,将周葵和她的劍一起掃了出去。
接觸的那一刻,周葵隻覺得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掀來,簡直難以置信什麼人能擋住這一下,她趕緊一躲,半空借力卸力,才終于落地。
棋子确實彌補不了漏洞,但是他竟然自己拿槍補上了!
周葵簡直要質問他詐騙:“你不是個算師嗎?怎麼還會自己打架啊!”
戚京墨說:“我确實會算,可我沒說我是算師。”
周葵實在騰不出大腦思考他這句詭異的話。
戚京墨已趁機逼近,再出一槍,這一次不是防,而是攻,長兵仿佛一槍橫跨距離,直刺周葵,衣袍再掀,才發現他铠甲上的金色紋路,那是刻着的一條耀目金龍,那是……凡間帝王的象征,也是他的象征。
周葵險些被他的金龍晃了眼,趕緊再躲,她之前怎麼沒發現,槍是這麼可怕的兵器啊!這槍也太長了!
周葵狼狽翻滾躲了過去,拉開距離,從密不透風的槍風中努力尋找漏洞,同時她不服氣大喊:“不要小看苟道啊,下次見面,絕對不會被你躲開的。”
戚京墨的槍再一次攻上,周葵隻得提劍,再跟戚京墨纏鬥在了一起。幾招下來,戚京墨的動作精準刁鑽,每一分力都恰到好處,他即使自己動手,不用棋盤,也依舊帶着他精準的算。
這樣的槍法,隻有身經百戰的人,才能使得出來。
周葵此刻再看到他的甲,竟然也就不再疑惑他為什麼會打架了,他既然甲戈從不離身,自然也是随時應戰。
周葵感受着劍上傳來的力道,戰意越來越濃,其餘人早就在周葵出來的同時停了手,在一邊看戲。
探頭探腦交頭接耳的模樣,就差人手一把瓜子了。
周葵沒時間譴責小夥伴們的偷懶,小心觀察戚京墨的動作,判斷他的漏洞,時刻準備再出一劍,一舉擊敗他,然後——
戚京墨一□□完,忽然收了槍,連帶着一身張狂的高高在上也一起收了起來,他對着周葵深情一笑:“好久不見,周葵,一見面就帶這麼多人圍我,我們的情誼這麼不值一提嗎?”
周葵:“……”
什麼情誼?你好好說話啊,你怎麼又變回這樣了?
你剛剛的冷漠無情呢!那樣的才是你啊!你本性都暴露了,怎麼還有臉裝得下去啊!
周葵一劍刺也不是,不刺也不是,勉強撐着臉說:“先打架,打完再叙舊。”
戚京墨笑得越發缱绻:“你我之間,不該打打殺殺,我以為上次一别,你我便是此生無緣,如今秘境再見,實屬難得,你不高興嗎?”
周葵:“……”
圍觀衆人:“……”
他們要是真的有一把瓜子,估計都得掉地上了,堂堂集國皇帝,怎麼是個輕浮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