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喬治來到二樓的一個小房間,這裡有些昏暗,唯一的一扇窗被厚厚的布簾遮擋了光線,木頭潮濕的黴味和魔藥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讓整個空間有種迷離的神秘感。四周堆滿了奇奇怪怪的物件,看上去應該是他和弗雷德制造的半成品,角落裡印着“W”的牛皮盒子堆上了天花闆,中間一張很大的四腳桌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工具、器皿、坩埚,桌面的陳舊污迹遮住了它原有的色彩,一本厚厚的筆記放在一角,皺巴巴的紙張似在述說它過往的經曆并不順意。
曾幾何時我怎會想過,有一天會單獨和喬治處于同一個緊湊的空間裡,盡管這個空間看上去有那麼一點狼藉。
“噢抱歉,這裡有些亂,我和弗雷德都沒有太多時間幹收拾這回事。”
喬治嘴上說着抱歉,語氣卻是理直氣壯。
我不禁莞爾:“看得出來你們都挺忙。”
“我得想想那些幽靈藥都放在哪,我記得好像在這邊……”
他自顧自地說着,開始翻箱倒櫃了起來。
過了一陣子……
“啊哈!果然在這!”
喬治高興地舉起一個牛皮盒子,裡面發出玻璃咣咣當當的聲音,想必裝了不少瓶子。
我沒有多言,專注地看着他打開牛皮盒,将小小的玻璃瓶一個一個地拿出來,它們的瓶身貼有标簽寫着編号,藥水的顔色是或深或淺的藍色系。
“都在這了,你瞧瞧。”
我應聲拿起最靠近自己的那一瓶,打開瓶口的木塞聞了聞——是隐形藥水的味道,另外還加了些什麼,我估摸着會有鬼火蟲的翅膀。
“你們應該每瓶都有做記錄?”
“那肯定。”
喬治說着就拿起那本“滄桑”的筆記往前翻了好幾頁又遞給我:“我和弗雷德上學時雖然從不做筆記,研發新産品還是有用心記錄的。”
我接過後淡淡地笑了笑:“你們的魔藥課成績應該不會差,不然這些東西怎能做得出來。”
“那你就猜錯了,我們魔藥課成績一塌糊塗,我隻能說我和弗雷德是天賦異禀。”
他眨眨眼睛,笑得一臉的燦爛。
我怔了半會兒,内心直跳,喬治的這個笑臉真叫人無法抑制的小鹿亂撞,我連忙垂下眼眸把注意力轉移到筆記中去。
“依你看來這個配方的問題出在哪?”他問道。
我琢磨了一下,認真說:“我還是覺得不能用隐形藥水,另外除它之外的材料其實無需夾雜到一起,不然容易影響藥性,用于漂浮的魔藥和使身體透明的魔藥大可以分開制作,然後再一同放進餅幹裡。”
喬治邊聽邊點着頭,看樣子頗為認同我的意見:“我也這麼想過,但是實在找不到替換隐形藥水的配方,我甚至翻了好多書。”
我想象一下他鑽進書堆裡的樣子偷偷樂了。
說起來在很久以前,大概是我四年級的時候,我有幸在霍格沃茨的圖書館裡看見喬治坐在一摞書前埋頭苦讀,不知道他當時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倒是記得看過比較接近的魔藥……”我斟酌了幾秒,窘迫地說,“好久了,書的名字我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噢,這沒什麼,弗雷德還能把昨天才讀過的書忘光了呢。”
“不過我會盡量找到那本書的,或者我盡量想出一個合适的配方!”
“不着急不着急。”喬治寬慰似地擺擺手,“埃莉諾能幫忙我們就很感激了。”
喬治渾然不知我其實是有私心的,包括弗雷德,他也不會知道在我提出幫忙時,心裡真正的想法。就如當初默默在背後做一個試驗人員,現在我不過是從暗處走了出來,試圖借此再向喬治靠近一點點。
外面下雨了。
當我們走出工作間準備道别時,我才忽然發現外面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
巫師不需要擔心下雨的時候沒帶傘,畢竟這是一個咒語就能解決的問題,隻不過溫度因為降雨又低了不少,這保暖的魔咒卻沒有實用的。幸虧破釜酒吧就在街頭,冷點就冷點吧,我小跑着回去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我向喬治和弗雷德,甚至還有他們的店員維麗蒂一一告别,正欲沖進雨幕卻被人一把拉住了。
“給你披着這個,别凍感冒了,不然誰幫我們做幽靈餅幹?”
在我錯愕間,喬治已經将一件暗紅色的鬥篷披到我的肩上。
“韋斯萊暖冬系列——防水保暖鬥篷,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很暖和?”他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