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一切放在當初我根本無法想象,誰能想到多年以後我竟然能和喬治這樣相處呢?與他日漸熟絡的美好如夢似幻,我沉浸其中卻無時無刻不在害怕這一切會像泡沫一樣破滅。我拼勁全力為他研發出幽靈藥劑,隻因為這樣才能體現出我存在的價值。
梅林眷顧,又過了近一個月我終于成功制作出幽靈藥劑,期間雖然充滿失敗和打擊,甚至有次我因為實驗事故差點被雙子擡去聖芒戈,好在有驚無險,在我被擡走之前就恢複了過來。
當時雙子怕我會有什麼後遺症,一再強調我應該去做個詳細檢查,但我覺得做實驗這事兒總會遇到一兩次這樣的情況,既然沒事就算了,總不能每次都跑去做個全身檢查,更何況我相信他們遇到這種事的次數遠在我之上,他們非必要也不會浪費時間跑去聖芒戈一趟吧?
當我确認自己終于成功的那一刻,我激動到顧不上喝恢複藥水,頂着半透明的身體沖到樓下就喊:“喬治!弗雷德!我成功了!”
可想而知,店裡的人都被我吓了一跳,幸虧當時已經臨近打烊時間,客人隻剩三三兩兩,看到我這幅樣子的人并不多。
不過在那之後坊間就有傳言說韋斯萊魔法把戲坊的樓上住着隻女幽靈,嗓門還特别大。
還好還好,大家這樣誤會總比我提前暴露雙子的商業秘密要好得多,不然我得内疚一輩子。
夜間,我們坐在破釜酒吧靠窗的卡座,隐隐的月光透過窗柩灑了進來,弗雷德舉起手中的酒杯吆喝道:“來!敬我們的大功臣埃莉諾,幹杯!”
“幹杯!”
喬治附和着,我猶豫了幾秒便也舉起一杯威士忌和他們的碰在了一起。
有一說一我未曾喝過烈酒,前不久和漢娜一起喝的葡萄酒我充其量也隻是喝了兩杯,威士忌怕是半杯就能把我喝倒。但是我不想掃了他們的興緻,隻好硬着頭皮喝下一小口。
僅僅是一瞬間,火辣辣的燒灼感從咽喉直達胃部,我一時之間沒控制好表情,五官都擠在了一起。
“你這表情讓我想起這家夥第一次喝威士忌的樣子,簡直如出一轍。”弗雷德伸出拇指對着喬治晃了晃。
“嘿,你也不相伯仲好嗎,兄弟。”
喬治的手肘撞向弗雷德,被躲開後又一把摟住弗雷德的肩膀,兩人笑起來的時候就連眼角的褶子都一模一樣。
“不過酒這種東西很奇妙,喝着喝着就習慣了,說不定你還會漸漸愛上它。”
喬治這話聽得我心裡直打鼓,我覺得我永遠都不會愛上喝酒的,尤其是烈酒。
碰巧這時候漢娜空閑了下來,她坐到我身旁的空位上,嫌棄地說:“喜歡喝酒不是不行,但酗酒就不好了,我在這可是見識過不少酒鬼的。”
我想起了曾經沉浸在酒精裡的父親,不由得皺緊了眉頭。酒精也許能麻痹自己,短暫忘卻現實的痛苦,但始終不是長遠之計。可能在和母親的争吵中意識到這點,父親後來才會換一種方式去逃避現實。
待我從回憶中回過神,漢娜已經換了個話題:“話說回來,那個藥劑喝了是真的能變成幽靈嗎?”
“也不能說是變成幽靈啦,隻是變成像幽靈的形态。”我實實在在地回答道。
漢娜擰着眉:“這難道不是一個意思?”
“當然不一樣,變成幽靈豈不是死了嗎?”
我吐出舌頭翻起白眼,直接演了個就地去世。
與此同時雙子爽朗的笑聲在我們這小小的卡座中爆發,引得别座的客人紛紛往這邊看來。
“你瞧呀弗雷迪,小埃莉諾也是很有幽默感的,以後你可别再說她……”話說到一半喬治突然咳嗽了兩聲,沒再繼續往下說。
我很好奇他沒說出口的話,隻是我又不好意思刨根究底,而這時他也極為迅速地切換到别的事情上了。
“小埃莉諾,我和弗雷德商量過了,會将幽靈藥劑做成軟糖,隻在每年的萬聖節前後限量出售,并且會給你相應的分成。”
弗雷德點點頭跟着說:“而且軟糖的名字我也想好了,為了感激你的付出,就叫弗蘭奇的神奇軟糖,你覺得怎麼樣?”
不……不怎麼樣……
我吓到了,這未免過分讓人震驚。
弗蘭奇……我的梅林啊!且不論我不需要軟糖冠上我的姓名,這個姓就完全是我亂說的呀!我做這一切隻是為了幫喬治,也僅此而已!
雙子和漢娜目光一緻地盯向我,前者估計在等待我回應,後者則讓我想起了前段時間和她的一段對話……
“埃莉諾,你打算一直用這個虛構的身份和他來往嗎?雖然按照韋斯萊的性格,即使你被拆穿他們也不至于怎麼樣,但是欺騙始終不大好。”
“我知道……”
“自己坦白總比被拆穿要好一些的不是嗎?”
“我會坦白的……隻是我還沒找到機會……”
如今看着漢娜的眼神,我的耳旁仿佛聽到有個幽深深的聲音說:“看你怎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