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用焦頭爛額來形容我内心的慌亂也完全不為過。
我暗暗調整一下情緒,勉強地勾起嘴角,讓自己的語調盡量平靜:“很謝謝你們,但幽靈軟糖是韋斯萊魔法把戲坊的産品,用别的姓氏未免怪異。而且我最初提出幫忙也無法保證自己真的能做出藥劑,成功更多是運氣使然,過程中我也已經獲益不少,所以更不用談什麼分成了。”
一口氣說完整段話我忽地意識到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說會道,難道是從撒謊中鍛煉出來的?埃莉諾呀埃莉諾,你真的太糟糕了!
“我們的大善人小埃莉諾,你何必跟我們客氣呢?冠名是你應得的,分成也是你應得的。”
“噢,真的不用,何況我又不是為了這些才研究幽靈藥劑的。”
“哦?那你是為了什麼?”弗雷德突然意有所指地接話道。
梅林的胡子,真的是說得多錯的多,我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好讓自己别再那麼笨拙。
我的目光落在弗雷德嘴角含笑的面孔上,心中一亂。他的眼神仿佛看穿了什麼,我就像被施了“攝神取念”般不可自控地翻出自己的小心思,但我又知道他并沒有對我施咒,一切隻源于我自己的心虛。
我第一時間隻想到否認,可是我否認什麼?弗雷德并沒有點明任何事,我要是極力辯解豈不是此地無銀了嗎?
見我陷入僵局半天說不出什麼來,漢娜隻好開口為我打圓場:“她呀,比較執拗,不管是在制造魔藥還是在别的什麼事情上,給你們做藥劑其實也是她自己對魔藥的一種執拗方式,所以你們也别勸她了。”
感謝漢娜……
不對?為什麼仔細品味我感覺漢娜也是話裡有話的樣子?
也罷也罷,反正弗雷德沒有追問下去,從喬治的神情來看他也并沒有察覺出什麼,這個小小的“插曲”權當沒發生過吧,我就能逃過一劫。隻要我表現得足夠淡定,我的心思就還能好好地藏在心底裡。
“真是拗不過你,但你總得給我們一個感謝你的機會。”
在我再三謝絕他們的好意後,喬治最先敗下陣來,他連連搖頭看似真的拿我沒辦法。
“要不以後把戲坊對你免費開放,你想拿什麼就拿什麼,這樣總可以了吧?”
其實真不用這麼客氣的,我心裡想。
不過在看到他熱切的目光時,說到嘴邊的“不”字最終還是被我咽了回去。
夜更深了,破釜酒吧的客人漸漸散去,隻餘我們這個角落還有聲響。
我眼前的光景變得迷迷糊糊,不管是托腮而坐的喬治還是趴在桌子上的弗雷德,都像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白紗。一團火似乎在我的心髒處燃燒,灼熱的溫度擴散至全身,我覺得此時的自己就連發絲都是燙的。
我想我大概是醉了吧?但我的大腦卻是清醒的,我能清晰地知道弗雷德因為喝得最多已經倒在桌子上睡了過去,漢娜在收拾打理客人離開後的店面,而我對面的喬治他好像在說着什麼,不過我聽不大清楚,我覺得自己的耳朵像被塞了兩團棉花,所有的聲音到達我的鼓膜時都變得悶悶沉沉。
“……怎麼樣?”
什麼?什麼怎麼樣?
待我努力恢複明晰的聽力時,喬治的話都已經說完了。
所以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怎麼樣呢?
我聽到喬治一陣無奈的笑聲,我猜多半是因為我茫然若失的表情太傻裡傻氣了吧。
“看來我剛剛說了那麼多,你是完全沒聽到啊!”
太慚愧了,但我也隻能承認事實。
“算了算了,總而言之你明天中午在這兒等我就行。”
我不解:“為什麼?”
他賣起了關子:“再講一遍會很累的,反正明天你就能知道了。”
酒精的作用下,我的大腦比往常遲鈍了許多。我實在理解不了喬治說的話,他明天是打算讓我做什麼嗎?幽靈藥劑不是都已經做出來了?
未等我得出任何結論,他已經扛起弗雷德準備離開:“早點休息,明天見。”
他說完就這麼走了,我眼睜睜看着他扶着醉醺醺的弗雷德走出破釜酒吧的大門,這回才反應過來,或許我多問兩句他說不定就會告訴我到底打算做什麼了。
不過仔細想來我又何必糾結那麼多,喬治讓我等,難不成我會拒絕嗎?我肯定會義無反顧在這裡等他的,所以具體的原因就不那麼重要了不是嗎?
思及此,我反倒開始期待了起來。這将會是喬治第一次主動來找我呢,也許我真應該如他所說早點休息,那麼明天我就能以最好的狀态面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