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從桌子轉移到我旁邊的椅子上,将血崩豆塞進嘴裡:“容我算算……至少也有五六年?我記不大清了,好像那會兒傑瑪剛畢業吧。噢,我感到一股熱量湧上鼻梁了。”
“剛畢業!”我驚呼,忙将血崩豆也吃下去。
要這麼說的話,喬治當時是五年級,那我也還沒離開英國,為什麼我完全不知道這回事?
弗雷德的鼻血流了出來,他随手拿起一塊抹布擦了一把,點頭道:“是的是的,我記起來了,就是五年級暑假前後,他跟傑瑪暧昧了一小段時間,你知道,暧昧總是談戀愛前的必要步驟。後來他們在傑瑪畢業那天确定了情侶關系,不過還沒兩個月呢就分手了,我記得傑瑪還給了他一巴掌,他回家的時候臉上的掌印清晰得像畫上去一樣。也不知喬治到底對傑瑪做了什麼讓她這麼生氣,不管我怎麼威逼利誘他都不肯說。”
我感到大腦有些運轉不過來了,表情也隻剩下目瞪口呆,即使感覺到熱流從鼻孔湧出也忘了要擦掉。
女方給男方一巴掌的話,大概是喬治做了什麼傷了傑瑪的心。那會是什麼呢?難不成是喬治出軌了?
“喬治他……”我欲言又止,大腦在反複斟酌接下來的用詞。
“你是想問他是不是劈腿了吧?”
被直接猜出想法我感到有些窘迫,臉上微微發燙,鼻血已經滴到我的長袍上,我這才想起來應該控制一下出血量,于是捏了捏鼻梁。
“我想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沒有。”弗雷德故意拉長了尾音,“雖然我也覺得奇怪,但是喬治在傑瑪之後就沒有過别的女朋友了。”
會不會是你不知道呢?我心裡想。
不過很快我就否定了這個想法,誰都可能不知道,弗雷德不可能不知道的。
弗雷德學着我的樣子捏了一下鼻梁,驚喜道:“這樣控制血量很管用啊!這回我真感覺自己的鼻子是個水龍頭了。”
我抿了抿嘴,吃下另一種顔色的豆子把血止住。我想起傑瑪說的那些話,再三思量還是決定告訴弗雷德,當然,省去了她把我認出來的那部分。
弗雷德的神情閃過一絲詫異又很快恢複原樣:“看來喬治确實是做了什麼傷了傑瑪的心,這麼多年過去了傑瑪還有些耿耿于懷。”
“你認為傑瑪對喬治還餘情未了嗎?”我問。
“應該不至于,她也許隻是不甘心。”弗雷德似乎還不想止住鼻血,拿抹布一直擦,“從她的角度看喬治是個負心漢,所以她給你忠告也很合理,女孩幫助女孩嘛,不過我真好奇他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誰不好奇呢……隻是很難知道了吧。
“你不用在意傑瑪說的話,反正在我看來喬治對你是特别的,還偷偷帶你去參觀霍格沃茨呢,啧,也沒見誰能有這種待遇。”
一縷羞澀的感覺湧上雙頰,我忙低下頭,盯着被我用手指反複揉捏的衣角,那裡都已經起了皺褶。
“而且你不覺得每當我和你有比較親近的接觸時,喬治看起來都奇奇怪怪的嗎?”
奇怪?我仔細想了想,好像有又好像沒有吧?不過為什麼?
我如是問,弗雷德翻了個白眼仿佛恨鐵不成鋼:“吃醋!他在吃醋啊,笨蛋!”
這是一個多麼出乎意料的詞,真是想都不敢想,吃醋?怎麼可能啊!
我張着嘴久久合不起來,半晌才找回一絲神智說道:“你……你确定?”
弗雷德倒是很老實:“不能說百分百确定,也有個七八十吧?”
他将鼻血止住,贊道:“可控性确實變高了,而且身體感覺也比之前的舒服,舊版的要是這麼流血就連我們都會有些頭暈,真有你的啊!”
然而我完全聽不進他的誇贊了,滿心隻想确認一件事,“弗雷德……你說喬治真的會喜歡我嗎?”
弗雷德微微一頓,笑說:“我覺得你挺好一個女孩,應該自信點。”
自信……我要是能自信就好了……
我想起入學那天在火車上,我坐在離喬治隻有一牆之隔的卡座内心萬般掙紮,如果當時我能自信的和他說上話,哪怕隻有一句,可能也不會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我和他曾經在同一個學校上學。
“我沒有勇氣袒露自己對他的愛慕,我害怕會連如今的這種關系都無法繼續維持。”我聽到自己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隐隐帶着一絲哭腔,“但我又好想知道喬治的想法,也想讓他知道我一直以來的心思,弗雷德,其實我……”
其實我騙了你們……
就在我準備将自己隐藏的秘密告知弗雷德之際,工作間的門“咔”一聲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