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病房陷入了短暫的安靜,四處飄散着一股淡淡的草藥香味,恍然間我仿若置身霍格沃茨午後被太陽曬過的溫室。
當年在霍格沃茨我也常待在溫室裡觀察各種草藥的特性,記得有一次我獨自蹲在角落記錄烏頭的生長進程,突然聽見一陣窸窸窣窣,似乎有人鑽進溫室拿走了什麼東西,我偷偷望去隻來得及看到兩個人“功成身退”的背影,那身形一看便知是韋斯萊兄弟,想必那會兒他們又拿走了什麼草藥去搗鼓發明吧。
若不是弗雷德往外走的動靜太大,我還會繼續失神着,我尴尬地抿了抿唇,看了眼已經被帶上的門又看向靠坐在床上的簡,腦子裡摸不清這是什麼狀況。
簡好脾氣地柔聲解釋:“他出去拿藥,一會兒就回來。”
我感到有些不對勁,問:“這裡不把藥直接送過來嗎?”
她一本正經點頭:“送的——隻是弗雷德偶爾喜歡親力親為。”
我愣了愣,對方“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其實是我提前跟弗雷德說好讓他找合适的時間離開一下。”簡眨了眨眼睛,“我想我們需要聊一聊不是麼?”
我頓時失語,心髒砰砰地猛跳了起來。
該來的還是來了,從我得知簡在昏迷期間也能感知外界的那一刻,我便料到和她之間少不了一場單獨談話。
“說起來,這幾年聖誕節前夕笑話商店都會收到一張法國訂單,如果我沒猜錯都是你寄來的對嗎?”
這個開場倒是我預料之外,我微微一愣才點了點頭。
她嘴角上揚:“果然啊——你不知道,我跟喬治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滿臉懊惱。”
“懊惱?”我小聲重複了一遍這個令人不解的詞。
簡“嗯”了一聲說:“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但我和弗雷德都看出來了,他在生自己的氣。”
“因為他也沒猜到訂單是我寄的?”我嘗試着問。
簡搖頭:“我覺得是因為他沒能認出你,還讓你傷了心——”
“不——”我連忙說,“到底是我說謊在先。”
“我想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因為他沒能看清自己對你的心意。”
我的呼吸微微一窒,不禁開始猜測這一點的可能性有多大。
“聽說你拒絕了喬治的告白,我可以問問是為什麼嗎?”
“我不是拒絕——”我下意識說,而後微微歎了口氣,感到嘴裡滿是苦澀的味道,“與其說是我拒絕他,不如說是我杜絕了自己的癡心妄想——既然你知道筆記是我帶來的,我想那晚我在這說的話你也都聽見了吧?”
她點點頭。
“你知道我從很久前就開始暗戀他,但那些年我确實不曾有過什麼妄想,隻是跟他相識後我的内心漸漸開始膨脹,想要的變得越來越多,甚至錯誤的以為自己能夠和他在一起。”
簡試圖安慰:“這有什麼錯——”
我反駁:“不是的,我錯了,尤其是當我聽到他親口說隻把我當朋友我就知道自己錯的離譜,而我所有的期望也都在那一瞬間被澆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