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楚詞依舊不去夢花樓。
此時楚詞正在閣樓陽台之外畫着畫像。
一筆,一畫,都是楚詞憑借記憶畫下來的。
以往楚詞都是在這裡畫着楚顔的畫像,每次畫時,楚詞的心裡都很是牽挂她,又難過找不到她。
近日王沛傳信,說是找不到任何宗王王府的線索,這便讓楚詞陷入了一種茫然和擔憂的情緒裡。
所以這幾日楚詞索性改改心情,畫一畫那人。
那人的眼睛很是漂亮,且是少見的漂亮,楚詞正在憑借自己對那人的記憶,畫了一張那人的畫像。
這張畫像楚詞畫了足足有五日,今日總算要畫完了。
當最後一筆落下之後,楚詞難得心情大好。
“終于畫完了。”
楚詞正在欣賞着自己的畫。
此時正巧許兒來找楚詞。“楚詞姑娘。”
按照往常,夢花樓剛開門,應當很忙才對,楚詞沒料到會有人在這時來尋她。
楚詞慌忙的收起畫像。
“楚詞姑娘。”卻不料許兒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
楚詞用自己的身體擋着畫像。“可...可是有事?”
許兒顯然是看見了楚詞身後的畫像了,盡管楚詞擋着,但許兒的視線還是一直看向楚詞的身後。
許兒看着看着,便不知她為何好似走神了。
“許兒?”
楚詞揮揮手在她的面前,許兒這才回過神來。“許兒,你來找我,是有何事嗎?”
許兒這時明顯變得有些心不在焉了。“哦...,是,是管事的讓我來尋你,管事的說,今日要發月錢了,讓楚詞姑娘若有空便去領。”
“好,知道了。”
楚詞應完,見許兒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楚詞看着許兒,猶豫的問到:“許兒,是...怎麼了嗎?”
許兒看着楚詞,眼神裡有些猶豫。
楚詞看着她的眼睛,覺得很是不對勁。
但許兒沒有再說話,搖了搖頭,笑着說到:“沒什麼。”便轉身準備走了。
但許兒剛走了兩步,便又突然轉身。“楚詞姑娘,你可以讓我看看你畫像上的人嗎?”
楚詞眨着眼。“啊?”
難道許兒認識那人?
楚詞也不知是何緣由,但還是猶猶豫豫地從畫像前讓開了。
許兒看着畫像,逐漸沉默。
楚詞看着她,感到疑惑。“許兒,你...認識她嗎?”
許兒緩緩搖頭。“不認識。”
“但我卻覺得,這雙眼睛...很是眼熟,好似在哪裡見過。”
楚詞這才松了一口氣。
幸好那人來夢花樓居,隻找過她一個姑娘。
如若不然,楚詞定當不放過她。
“也許是...眼睛長得比較像你...相識之人吧。”
許兒心不在焉的點頭,楚詞看得出她好似有些失落。“嗯...,應當是如此吧...”
···
楚詞領完月錢之後,正準備回房,此時正好有人從酒樓閣樓上撒銀票而下。
銀票就像下雪一般,偏偏飛舞。
“這可是大錢啊!”惹得其他客人紛紛搶着。
楚詞不理會,這樣的場景,是夢花樓居常有的。即便天上掉下黃金,那也是家常便飯。
楚詞剛走幾步,閣樓之上便有人喊話。“楚詞姑娘!”
楚詞的腳步突然停下。
楚詞擡頭,看着那高處之上的男子。此時那位男子正在朝着楚詞嘻嘻笑。
“楚詞姑娘,今夜可有心情,跳一支舞。”
“今夜歇息。”
楚詞停下的腳步又繼續走了去。
“楚詞姑娘,今夜,我們這裡可是有貴客。”
貴客常有。這并未能讓楚詞停下腳步。
楚詞回到房裡時,管事的前來敲門。
“今夜不舞。”楚詞淡淡說到。
管事的在門外不知如何做。
他既想讓楚詞獻舞,又不能忤逆了楚詞的心情。
隻好娓娓道來,語調輕輕地慢慢哄着楚詞。“楚詞姑娘,今夜,閣樓之上有貴客...”
“貴客是夢花樓每日都有的,不必多說,您請回吧。”
楚詞說完,外頭安靜了下來。
兩刻鐘之後,楚詞聽到門外還有動靜。
想來是掌櫃的給他派了任務,現下楚詞不願獻舞,故此不好回去交差,隻好一直在門外頭攥着緊張的手,不知如何是好。
楚詞長歎了一口氣。
楚詞每日便就是被管事的和掌櫃的兩人的‘難為情’而賞臉出去賣藝的。
管事的在屋外看着門,突然之間,門便開了。本是無措的臉瞬間便欣喜了。“楚詞姑娘!”
楚詞無奈歎氣。此時見掌櫃的也正好過來,掌櫃的恭敬地上前來同楚詞說話。“楚詞姑娘,今日可否...”
“不必多說。”還未等掌櫃的把話說完,楚詞便收緊衣服出去了。
兩個老頭互相對視了一眼。“你沒有惹楚詞姑娘不悅吧?”
“我哪兒敢啊。”
有貴客欽點楚詞跳舞,楚詞便來了。
此時本來就爆滿的夢花樓裡變得更加擁擠。
楚詞站在夢花樓的舞台之上,身上的綢緞絲飄揚。
随着古琴、古筝、琵琶、鼓聲、笛聲響起,楚詞扭動着身姿,她的一舉一動,都輕柔的恰到好處,一眼一眸之間,都讓人為之陶醉,猶如人間的芬芳。
伴随着身上的綢緞絲,她婀娜多姿的演繹着絕為美豔的舞姿。
此刻,整個夢花樓上下都再次安靜了。
所有的目光都注視着舞台之上的姑娘。
楚詞轉動着身體,看着台下如癡如醉的男人,她心中從未會有半分感情。
即便是台下諸多男人,皆都心悅和愛慕着楚詞。
恍然之間,楚詞好似在茫茫人海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楚詞心中一驚。
楚詞迅速把将舞蹈結尾,随後拖着身上的裙擺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