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陽光穿透窗戶,照進楚詞的房間。
楚詞在一片昏沉之中醒來。
醒來之後楚詞先是望着屋頂,随後聞到酒菜的味道。仔細一回想,楚詞這才回想過來昨夜之事。
楚詞慌忙從床上坐直起身,她四下看着,到處望着。
昨夜那人已經離開了。
楚詞捂着自己的腦袋,才發現自己不僅頭暈,還有些醉意沒有消散。
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昨日她囑咐過靜兒,今日不管幾時,都不要叫自己起來。
楚詞睡到了自然醒,但卻反而腦袋昏沉。
楚詞緩緩從床上起來,走到窗戶旁,推開窗戶。
刺眼的陽光讓楚詞不自覺便眯了眼睛。
看來現在已經是正午了。
看着昨夜留下的醉後痕迹,楚詞才逐漸回記起昨夜究竟有多失策。
她分明是想借助酒,灌醉那人,好讓那人酒後吐真言,待那人醉的不省人事,對楚詞便不會有所提防了,楚詞問什麼,那人便回答什麼,卻沒想到,那人看起來滴酒不沾,實際酒量卻這麼好。
楚詞在夢花樓混了半年,酒量還不如她一個成天蒙着面紗四處亂串之人好。
楚詞站在窗邊,面朝陽光一處,讓自己曬着太陽。
昨夜的記憶一點一點恢複,楚詞突然想起來,昨日喝醉的時候,她好像一直在嘴裡喋喋不休的罵着宗王。
那人若與宗王有關系,或是替宗王辦事的手下之人,應當會制止她,但那人卻沒有任何反應,這令楚詞在心裡不由自主便又想多信任她幾分。
楚詞本來是想趁人之危,待那人醉了,她想怎麼處置那人,便怎麼處置,卻不知,被趁人之危的,是楚詞她自己。
那人可真是不簡單。
楚詞忽然想起,那人第一次來夢花樓居的時候,身上便帶着酒味。前些日子,那人來夢花樓,欽點楚詞跳舞,随後與楚詞在夢花樓之外擦肩而過,那時的那人,應當也是在夢花樓飲酒賞舞。
看來那人在楚詞看不見的時候,也時常出入酒樓這等地方。
讓靜兒去偷掌櫃的酒,實在是一種失策。
正午,靜兒正準備小睡一陣,房門外便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來了~”
靜兒開門,見房門外頭的楚詞。靜兒倚在門旁,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喲~這不是楚詞姑娘嘛~”
“昨日讓我囑咐姐妹們今日别打攪你睡覺,不知可否是有了什麼情況,昨日的酒,可否夠味,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從掌櫃的地窖裡面搞出來的,你可得再給我多加些酬金。”
楚詞四下望了望,見沒人,她推着靜兒進屋。“靜兒,進去說。”
靜兒手上拿着帕子,走路時自然扭動着身姿。“又有何事了,楚詞姑娘?”
楚詞自然地坐在了靜兒的茶桌上,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靜兒。”楚詞看着靜兒,随後從腰身處拿出荷包,楚詞上下扔着荷包,沉甸甸的荷包裡,一聽便知道裡面有不少的銀兩。
靜兒高傲地擡着頭。“楚詞,你可别想再賄賂我。”
“昨日的酒,難道還不夠嗎?”
楚詞看着靜兒,回想起昨夜,楚詞便多有不服。
想來那人已經知道楚詞想做什麼,卻又看着楚詞逐漸喝醉。最後反而變成楚詞自己酒後吐真言,想來楚詞便滿是不服。
楚詞搖頭。“不夠,甚至無用。”
靜兒雖不知道楚詞到底要這些來做什麼,但她大緻可猜出,楚詞是想搞定什麼人。
靜兒睜着大眼睛,雙手壓在楚詞的雙肩上。“你是說...三缸酒都搞不定?”
楚詞看着靜兒,雖不想承認如此,但還是隻能老實的點點頭。
靜兒用蘭花指拿着帕子,捂着自己的嘴。“哎喲喂~這可不得了,這可不是個普通人。這人若是來夢花樓喝,寂靜許清歡五大姑娘都得嫁給他。”
夢花樓的‘五大姑娘’可求娶,規矩便是,喝倒了哪個,便能娶哪個。
靜兒的關注點看起來與楚詞多有不同。靜兒看着楚詞。“那你可千萬莫要讓這樣的人進來夢花樓,夢花樓可從未有人喝倒過我們五個姑娘。”
楚詞隻好順着靜兒,點了點頭。
靜兒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什麼,她突然便坐了下來,坐在了楚詞的對面。随後她伸出手,緩緩地将楚詞放在桌子上的荷包收入自己的囊中。“那既然如此,想必搞定此人,應當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你今日再來找我,看來是想讓我去找商鋪的李掌櫃了。”
楚詞打了個響指。“聰明!”
靜兒用帕子擋着面,擡頭得意的笑了笑。“這是當然的。”
“那你便答應我一個條件,以後莫要讓那人來夢花樓同姐妹們喝酒,我便答應幫你去尋李掌櫃買你需要的東西。”
楚詞心中想:那人看起來不像是喜歡熱鬧之人,應當不會到夢花樓與五個姑娘比酒。
楚詞拍桌。“成交。”
待楚詞走了之後,靜兒才從袖口處拿出荷包。“這拿在手上沉沉的感覺。”靜兒興奮地将荷包打開,随後把裡面的銀兩都倒在桌子上,細細數着。
“楚詞這丫頭,可真是富裕,出手這般闊綽,這一袋銀兩,可比我三月銀錢還多。”
“看來在這夢花樓掙最多錢的人,除了楚詞這丫頭,沒有别人了。”
楚詞回到屋中,将屋裡都收拾幹淨了,便到閣樓頂處坐着賞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