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被打開,楚詞轉過身來才發現,房間裡早已經照進了月光。
月光讓本是漆黑的房間瞬間便明亮了,楚詞在不點燈的房間裡,清楚的看見了那人的眼睛。
楚詞與她雙目對視,有這麼一刻,好像整個桃夢山都變得寂靜了下來,眼前之人也沉默着不說話。
楚詞知道是自己的心裡急了,便也顧不得什麼,她還是怕這人走了。盡管這人走了,對自己而言也并非壞處,但楚詞還是不情願這樣。
片刻後,楚詞的視線移開,她松開那人的手,随後便又躺了回去,楚詞翻身,繼續背對着那人。“你若想走,你便走好了,走了,以後都别再來了。”
楚詞心口不一,其實她的心裡,一點也不希望那人走。
那人沒有說話,楚詞知道那人來無影去無蹤的,放開手了,楚詞卻又生怕她又走了。
楚詞心裡煩雜淩亂。
楚詞雖然背對着她,但楚詞還是往身後伸手,緊抓着那人的手腕。
即便是背對着,不願看見她,也不願意讓她走般。
“若你還是像以前那般,處處都對我提防,往後你便不用再來了,我是夢花樓賣藝的姑娘,不賣身。”
楚詞的話說完了,沒有聽見那人的回答,楚詞看不見她的臉,不知她此刻是什麼表情,心裡又是如何想的。
等了一陣,才聽見那人輕聲的回答:“知道了。”
知道了?
楚詞眨着不解的眼睛,她說了這麼多分别之意的話,這人就回答了一句知道了?僅此而已?
想罷,楚詞幹脆坐了起來,她面對着那人的臉,看着她的眼睛。
“我們算什麼關系?”
“你是我的誰,我又是你的誰?我們認識嗎?”
“你姓氏名誰家住何處,我都知道嗎?”
“你夜夜來我夢花樓居是經過此地還是有意而來?”
“你來夢花樓居是為了我楚詞而來還是因為其他?”
楚詞問的這些話,那人好似沒有一句可以回答上的。她唇齒之間甚至沒有任何要說話的意思。
但楚詞看着她的雙眼,卻好似可以看見一絲無奈與不得已的感覺,那人看着楚詞的眼睛裡,好像藏帶着許多不同的感情。
她說不出話。
她像一個啞巴。
楚詞與她對視久了,甚至都感覺自己會被這人眼神裡的無奈吸進去般,讓人在心裡不忍這般對她。
但這些都不是楚詞想要得到的答案和結果。
楚詞甩開她的手。“既然如此,你便走吧。以後也莫要再來了。我不想再同你這樣的人有任何的關系。”
楚詞轉頭便倒,用被子蓋着自己的腦袋,不想再理會那人。
楚詞覺得自己好像是瘋了,她最開始的時候,明明隻是想與這人各取所需,在煩心不如願的桃夢鄉裡,一起相互陪同,短暫的逃離所有凡塵中的事情與幽怨。
而楚詞也逐漸依賴了這樣的感覺,但現在楚詞想要的,好像又不僅僅是如此了。
她大概是瘋了,才會想與這人之間坦誠相待,明明知道這些都是不可能的。
楚詞在心裡告誡自己,自己來桃夢山的第一目的,永遠是為了尋找楚顔,其他什麼旁的,若有用便留下,若無用便随意它怎麼離開都好。
“楚詞,許多事情,都并非我所願。”
楚詞蓋緊被子,不予回答。
若楚詞從未執着于這一點小情小愛,也便不會再期待着這人來了吧。回到最開始時,兩人隻是末路,也并非是壞事。
“我也并非你所願。”
楚詞冷漠的回了她這句話。
楚詞從被窩裡探出頭來,她轉頭看了看身後。
那人還是一樣,就站在床前,一點都沒有變過位置。
但不知為什麼,楚詞覺得自己的心裡涼了一大截。
“你走吧,以後...都不要再來了。我今後...不想再見到你半分。”
楚詞說出了這樣的話,也許會讓那人也覺得很是失落,很是無奈,但楚詞自己也難逃失落與難過的心境。
那人在楚詞的床旁站了一晚上,楚詞總是期待着她能對自己說些什麼,但直到天亮後,那人便離開了。
她離開之後,楚詞緩緩起身,看向已經關了嚴實的窗,看向那人剛才站的地方。那人以後...應該都不會再來了。
那人若想見楚詞,随時便可以來。
但若是楚詞想要見她,卻不知該去哪裡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