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拉出祁究的一隻手。
試圖在他手掌寫字。
“疼。”
細嫩的手指在祁究掌心滑動,弄的他很癢。
祁究分出一絲理智回應了,他挑眉問道:“你不會說話。”
逢夏抿唇。
這不是廢話嗎。
很難看出她現在是個啞巴嗎?
“放開我。”
祁究歪頭:“不要。”
我憑本事搶過來的為什麼要放開?
逢夏深呼一口氣:“我不會跑。”
“不要。”祁究依舊是那個回答。
“為什麼?”逢夏不解:“我沒用。”
“誰說你沒用,”祁究抱着逢夏換了個姿勢,讓逢夏的背靠着祁究的前胸:“這樣抱着很舒服。”
抱着逢夏的時候不會痛。
逢夏一下子就明白了。
向導對于哨兵的疏導是需要肢體接觸的。
肢體接觸越大,疏導效果越好。
逢夏快速在祁究手掌上寫:“我還知道更舒服的。”
“聽我話,你舒服。”
祁究不信。
“你騙我怎麼辦?”
逢夏氣極,這樣的祁究一點都是不是那個乖巧懂事聽話的祁究。
非常令人讨厭。
她沒辦法,隻得轉過頭輕輕親了一下祁究的嘴角。
然後又寫:“真的。”
祁究在意識到那是什麼之後,身體立馬僵硬了,坐在那仿佛石化了。
他以手作拳抵在唇邊清咳一聲。
确實舒服。
親完那一瞬間仿佛掉進溫暖的水裡面,被全方位包裹着。
逢夏看着祁究發愣,乘勝追擊:“聽話,舒服。不聽話,不舒服。”
“交易,如何?”
她最後再祁究手心打了一個大大的問号。
然後轉頭看祁究的神色。
祁究眼瞎的,看不見逢夏焦急地神色,還在那蕩漾回味呢。
“再那個一下就答應。”
他不知道這個叫親吻。
所以代稱為“那個”。
逢夏咬牙切齒,簡直想殺了祁究。
祁究等來了一個巴掌,這下子一邊一個正好對稱了。
“哦。”祁究摸摸臉:“勉強同意吧。”
*
祁究抱着逢夏原路返回。
逢夏奇怪。
為什麼祁究都瞎了卻好像還能看到,障礙物能準确無誤地躲過去。
她既然好奇就問了,手指在祁究胸口滑動。
“怎麼看見?”
祁究癢的不行,打起精神恢回複,想了想:“可能我身體裡有很多動物的一部分吧。”
也有很多動物都不是靠眼睛辨别方位的。
逢夏點頭。
兩個人問題解決的很快。
但是回來還有一堆爛攤子等着逢夏收拾。
李步不知道為什麼抱着自己的鴕鳥躲在房頂上,和溫來依偎在一起。
兩個人身上都有傷。
看見逢夏回來兩個人哀嚎一聲,像是有了主心骨。
“小夏!你快管管阿莫斯!”
祁究把逢夏放在地上。
不遠處一隻黑豹和阿莫斯纏鬥起來,阿莫斯被黑豹壓在身下,身上都是一道道止不住血的傷口。
哨兵和自己的精神體打起來了。
逢夏抿唇。
這是精神體解離症。
就是阿奇柏德患有的那一種。
現在輪到阿莫斯體驗了。
郁下憐花了将近三年時間才大概能控制住阿奇柏德的病情。
逢夏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她搖搖頭,不是不确定,是根本做不到。
現在沒辦法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給我那個,我幫你殺了他們怎麼樣?”祁究暗戳戳推銷自己。
逢夏一把推開祁究的臉。
兩條巨大的藤蔓破土而出,分别卷住黑豹和阿莫斯。
隻能先把他們兩個分開。
将損失降到最低。
逢夏的藤蔓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她望向李步,又用葉子指指莊園裡面的一個鐵皮倉庫。
李步不愧是一直跟在逢夏身邊,立馬了解,從房頂上跳下來打開倉門,在逢夏把黑豹放進去的那一刻在緊緊拉上。
鐵皮大門傳出動物爪子抓撓的刺耳聲音和低沉地吼叫。
逢夏又用藤蔓困了幾圈才放心。
阿莫斯傷痕累累地躺在地上,費力地翻身起來。
“我的精神體……”
他臉色蒼白:“是精神體解離症對吧?”
沒人比他更了解精神體解離症,他親眼看着他哥這麼多年如何過來的。
一個最為冷靜自持的人在發病的時候就像變了個人。
沒想到,如今他也處于和他哥一樣的處境,他也沒有做的比阿奇柏德要好。
逢夏點點頭,她走到阿莫斯身邊。
手掌和阿莫斯的手掌相疊。
阿莫斯的識海已經空了。
沒有精神體的哨兵跟普通人幾乎沒有區别了。
李步和溫來走過來把阿莫斯扶到一邊坐着。
後者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
逢夏輕輕歎了一口氣。
李步立刻擔憂地看向逢夏,抿唇拉住對方的手腕。
是他們脫累小夏了。
“小夏,你還好嗎!”李步試探着問。
逢夏在她手心寫了兩個字: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