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姿勢不禮貌,因為床小,加上程霧是被賀臨川從身後拉過去的,所以程霧整個人倒在賀臨川身上,身下人則是死扣住程霧的腰身。
“搞什麼?”程霧手臂發力,想起身,卻被賀臨川再用力鎖住。
“讓我抱抱。”
程霧此時頭靠在賀臨川胸前,兩具身體嚴密緊貼,即使是入秋,程霧難以接受這火熱的身體。
床吱吱呀呀,程霧不斷扭腰掙紮,“不要這樣,你先放開我。”
“别扭!”
“你讓我起來我就不扭了!”
“你真是!”賀臨川重重吸一口氣,抱着程霧翻過身去,小床隻有這麼一點,程霧被賀臨川強勢抱着側躺在床上,面朝着牆壁。
不過即使是這樣,他們之間也沒有一絲縫隙。
程霧不能回頭,他的後腦勺貼在賀臨川身上,加上對方健壯的手臂在身下勒着自己,非常不舒服,“不是說回來換衣服去網吧嗎?你别弄了,快起來!”
“今天班裡開始報運動會項目了,你不在,徐桂蘭親自下場來找人參加項目。他們說我渾身腱子肉,給我報了跳高。他們又沒看過,哪裡知道我渾身都是肌肉?”
賀臨川不理程霧的反抗,鼻息從頭上呼下,程霧感到頭頂一陣溫熱。
“以現在看,倒是說得不錯。”
“哪裡不錯?!你都沒看過!”
“不用看,你現在壓着我,我能感受到。快起來吧,一會兒網吧遲到了!”
說着,程霧又要掙紮,賀臨川許是讀出程霧話裡的敷衍,不滿地撐起身,程霧也如願地被松開。
一口氣還沒下去,程霧被賀臨川壓住肩膀,從側躺變成平躺。他兩手撐在程霧腦袋旁邊,四目相對,程霧莫名有些尴尬。
“你别騎在我身上,下去。”
程霧别開眼,擡手抵住賀臨川肩膀,摸到了賀臨川還在發熱的身體。
他是Bate,感受不了空氣中的荷爾蒙,濃濃的信息素味道,從賀臨川頸後那片小小的阻隔貼中透出來,散在狹窄的出租屋中。
程霧放在賀臨川肩上的手被賀臨川握住,他單手支撐身體,另一種握着程霧的手帶着經過胸肌往下劃去,賀臨川嗓音低啞,面色潮紅,“你試試我肌肉多不多。”
程霧的手就像是貼着滾燙的鐵爐,熱地手指快要化了,程霧縮不回賀臨川握着的手,隻能任由身前的Alpha拉着自己的手,在身前描繪能說的上是優秀的肌肉曲線。
“我試到了,可以放開我了。”
程霧有些自暴自棄,閉着眼,好像這樣就能忽視手中的炙熱,空氣中滾燙的暗流。
“哈……這裡,有腹肌,你喜歡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賀臨川的身子越來越靠近程霧,充滿熱氣的低語從耳邊爆開的時候,程霧受不了了,手指狠狠掐住賀臨川腰側的肉。
一瞬間,賀臨川受刺激,大喊一聲,手上失力,結結實實地砸在程霧身上,高自己一頭的厚實身體壓下來,别說程霧,牛來了都得叫幾聲。
程霧整個身體像是被貨車壓住一樣,不能動彈,胸腔的氣好像全都被擠出去了,眼前一花,程霧直接不能呼吸。
“砸到沒有!?”賀臨川幾秒内瞬間反應過來,從程霧身上離開,臉上紅暈都還沒褪去。
程霧抽氣幾聲,猛的咳嗽出來,賀臨川看着心裡着急,心裡扇了自己幾巴掌,罵自己居然敢砸在程霧身上,要是把心肝寶貝兒砸出問題來了,賀臨川直接悶頭出去跳樓得了。
“能說話嗎?我打救護車電話!”
“等一下!”程霧制止真的要跳起來打電話的賀臨川,邊喘氣邊說:“我沒事。”
“胸口有沒有不舒服?頭有沒有被難受?媽的,擔心死我了,你扇我一巴掌得了!”
賀臨川拉住程霧的手,臉上寫滿了後悔擔憂,剛剛程霧小臉煞白,喘不過氣的樣子真的吓到賀臨川了。
“你這身肌肉差點壓死我。”
過了那股勁,程霧倒覺得沒有什麼難受的,就是額頭剛剛被賀臨川的下巴磕到一下,還有些發疼。
“明天就把這身肌肉割了,沒用的東西。”
“别說了,我沒事,你快去換衣服,一會兒真的要遲到了。”
程霧笑着打趣賀臨川,再三說自己沒事,可以去網吧值班,賀臨川才沉着臉把校服換下來,跟着程霧下樓去了網吧。
罕見的是,偉哥今天居然沒在電腦面前激戰,而是坐在前台樂呵呵和其他幾個好友聊天。
看見程霧兩人進來,偉哥恍然大悟般拍了一下腦袋,“哎呀!忘給你發消息了,今天遊戲停服,我來值班!”
程霧的書包在賀臨川身上,他笑着回:“沒事,我們上機子。”
“那你直接去開機,今天算我的。”
“行,謝謝偉哥。”
賀臨川徑直走到一處角落,把程霧安排在裡面。之前為了看前台值班的程霧,賀臨川每次都把機子開在離門口最近的地方。
入口正是人流複雜處,并不适合作曲,但賀臨川看不見程霧,心裡就更不得勁了,别說作曲,呼吸都難!
現在程霧就在自己旁邊,賀臨川笑眯眯得把程霧遮在角落,自己拉開電競椅坐在程霧旁邊,樂呵呵的像街對面那家的傻子。
或許是遊戲停服,網吧裡并沒有什麼人,比平時安靜很多。
賀臨川說話的聲音反而顯得大了幾分,“餓不餓?”
程霧把書包夾在自己和電競椅之間,桌子上擺了賀臨川給他帶回來的試卷,顯然是并不打算開電腦。
他回道:“我不餓,你餓了我們就先去吃飯。”
“不餓,怕你餓着了。”
賀臨川熟悉地打開軟件,程霧看出來了,是他平時會編輯音樂那個黑色頁面加載。
程霧湊過去,虛着靠在賀臨川一側,好奇問:“你這個比賽什麼時候結束?”
“大概還有一個月。想聽聽現在的曲調嗎,但還沒完整地搞出來,先不給你聽。”
“哦。”
賀臨川低頭,隻能看見自己手臂邊上的毛絨腦袋,他心裡歡喜得緊,一手攬住程霧的肩膀,把他抱進懷裡。
“再叫我聲哥,我就給你聽。”
程霧眼睛一直落在電腦界面,就算是賀臨川不說,他也能從稀疏的分段中看出曲子确實才剛開始。
這時候聽,也聽不出來什麼,但賀臨川有意讓程霧叫自己哥,好像那天聽上瘾一樣。
程霧擡起頭,烏黑的雙瞳凝視住賀臨川有些神氣的表情,語調冷淡,卻直擊賀臨川靈魂。
略微寂靜的網吧裡,程霧沒有一絲猶豫,從賀臨川懷裡喊了聲,“哥哥,給我聽聽。”
空氣在這一瞬間凝固,賀臨川使勁呼吸都感覺不到胸腔震動,許是呆滞得樣子過于呆傻,程霧手指點了點賀臨川的手。
這次把魂魄差點丟了的賀臨川救回來,賀臨川眯着眼,猛的把頭埋進程霧頸窩,“你簡直就是要我的命!”
“那哥哥你給我聽嗎?”
“不許再叫了,再叫賀臨川就要顔面掃地了。”
程霧存心想逗賀臨川玩,但怎麼也沒到顔面掃地的地步,他疑惑問:“為什麼?”
脖子間還有賀臨川的呼氣,對方沉默一瞬,把程霧身後的書包扯出來抱在懷裡,才直起身,嗔怪地看一眼還是雲裡霧裡的程霧。
“怪你!”
“嗯?”程霧歪頭。
“把耳機帶上。”賀臨川把耳機套在程霧腦袋上,沒開音樂,帶着耳機就像是于世界隔着一層薄膜,程霧扯了一下賀臨川的衣袖,“你抱着我書包幹嘛?我還要用。”
“那讓我抱你。”
程霧愣了一瞬,又讪讪道:“那你抱書包吧。”
這首曲子确實隻有一點構想,都不能說得上是曲子,隻能說是一些音調的結合。
程霧不懂音樂,聽不出來什麼神通,隻能點頭說好聽。
“能有什麼好聽的?”
賀臨川笑着打趣,“你這話可沒拍到馬屁股上。”
程霧默默取下耳機還給賀臨川,“你真的能赢比賽嗎?”
“聽了個大概就懷疑我水平了?”賀臨川把鼠标放下,湊近程霧的臉,咬住一口,狠狠還了剛才掐腰之仇。
“啊!賀臨川!”
“打個賭,赢了就答應我一個要求好不好?”
程霧捂住臉蛋,蹙眉躲在一邊,防止賀臨川二次偷襲。
“什麼賭?什麼要求?”
“就賭我這個大賽能不能拿第一,要是拿了,你畢業了跟我領證。”
高中生正是情緒控制大腦的年紀,有時候就是一件小事,因為一句挑唆,也能幹柴烈火打起來。有時候也是因為一句承諾,就天地為證許諾相守一生。
小事能夠釀就大禍,承諾不能決定一生。
程霧冷靜了下來,于賀臨川對視,“那你要是沒拿第一名呢?”
“我答應你一件事,行嗎?”
然後畢業你還是得和我領證。
程霧沒說話,賀臨川先急了,他湊過來靠近程霧,有些委屈,“你别不信我說的,我可是一直拿你當媳婦。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好,那你輸了要答應我的要求。”
賀臨川腦子裡冒甜水,摩挲着程霧的手指,骨節分明,像遊進蜂蜜裡從享受過甜蜜的蒼蠅。
“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要我命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