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姑蘇,雖無春的嬌豔、夏的熱鬧,秋的豐碩,卻也有它獨特的韻味。她以靜谧的姿态,展現出一種内斂的美,讓人流連忘返。
城牆上的每一塊磚都仿佛是時間的印記,靜靜地講述着過去的光輝歲月。當冬日的陽光輕輕灑在街道上,那些被歲月磨砺出的斑駁光影仿佛在描繪一幅曆史的畫卷。此刻,曆史與現實仿佛在古城的角落裡交彙。
姑蘇的河流是這座城市的靈魂,河水在冬日的陽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波紋。劃過水面的鴨子留下一串串漣漪。
雖說陸郁霧第一次來這個時間段上的姑蘇,但事實上她曾不止一次去過蘇州。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便是對蘇州的贊譽與褒獎。
繁華的大都市,以“園林景觀”而著稱,更是吸引無數遊客争相前往。
她與蘇三郎肩并肩地走在古橋上,站在橋上遠眺,能夠将周圍兩岸的風景都納入眼底。
河邊兩岸人頭攢動,叫賣聲不絕于耳,還有琳琅滿目的商品一一呈現在眼前,是如同滁州一般的人間煙火氣。
一路走來,蘇三郎給她介紹周圍美景的同時還買了不少零嘴小食。
從蘇三郎口中得知,他之所以會成為寒山寺的俗家弟子,是因為從小體弱多病需要靜養,久而久之深得住持喜歡,便收入門下當個俗家弟子,取名法号:智見。
陸郁霧将目光落在他身上,長年在佛門的生活讓他的身上也沾染着淡淡的檀香味,與智仙禅師不同的是,蘇三郎的身上多了一些開朗,少了一絲刻闆,就連臉上的表情也比智仙禅師多得多。
“陸娘子(三郎)……”陸郁霧和蘇三郎的聲音同時響起。
“陸娘子先說。”蘇三郎面上帶着些許腼腆溫和的笑容。
“三郎,我知道住持為何會有這樣的安排,也隐約察覺到他的用意。”
她的話剛落音就看見蘇三郎不好意思地垂下腦袋,“陸娘子,我……”剩下的話卻怎麼沒有說出口。
看着蘇三郎臉上表情,陸郁霧微微握緊垂在身側的手,迎上那雙目光,語氣溫柔又堅定,“三郎,我有心上人,我心悅他,我們互通過心意,我曾與他說過此生非君不嫁,待我及笄後,他便會上門提親。”
陸郁霧也不給蘇三郎開口的機會,繼續開口道,“三郎你讓住持和慧覺禅師放心,我與智仙禅師不過是互相引為知己,我從未有過任何非分之想。”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讓她保持着應該有的清醒,“他德高望重,又是慧覺禅師法嗣,以後必定會有所成,說不定會成為第二位三藏法師也未可知。”
湖面吹來的冷風讓陸郁霧的心情也逐漸的平複下來,“既如此,我又怎敢耽誤他的前程。”她的眉眼彎成月牙,對着蘇三郎露出一個笑容,“三郎,今日姑蘇之行,我很開心。”
和蘇三郎說完後,兩個人就肩并肩的往寒山寺的方向走去。
這一次,一路上,蘇三郎沒有再開口,而是望着陸郁霧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到寒山寺已經接近正午,她去齋堂用了一點齋飯後就發現寒山寺的齋飯與之前的開化禅寺差不多,雖說還沒有到無法下咽的地步,但的确是不太好吃。
現在寒山寺的狀況就和當初的開化禅寺差不多,雖然香客不斷,請長生牌的香客也有很多,但食用齋飯的香客卻寥寥無幾。
“陸娘子,這位是負責寒山寺的火頭僧,名喚空性,我與空性師兄聊了聊,他們寺内的情況似乎與當年的開化禅寺差不多,若是陸娘子也能夠幫助他們改善夥食,應當能夠多吸引些香客。”
聽着圓業的聲音傳來,陸郁霧将目光落在空性身上,空性看着他略顯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卻還是将寒山寺的如今遇到的問題一一說了出來。
“陸娘子……”空性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一句話。
“大緻情況我已經了解,到時候我會盡力幫助你們改善寺内夥食;我與圓音商量好,每月都會上新四五道新菜品,雖說有不少同樣的食材,但做出來的口味卻盡不相同,若是你不嫌棄,到時候也捎上一份,可好?”陸郁霧說着就看了一眼站在面前仍是紅着臉不知如何開口的空性。
“我們過午不食,但還有不少香客留在寺内祈福,不知陸小娘子今日晚間齋飯是否能掌勺。”空性說得結結巴巴說到後面聲音越小。
“好,你先帶我去看看有哪些食材,然後我想想看可以做哪些齋飯。”陸郁霧說着就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這個笑容讓廚房内的小僧人臉色全都紅了。
她蓦地就想起,當初第一次代替陸二去開化禅寺當掌勺時,那些小和尚也是同樣的表情,這些小和尚果然還是嫩得很呢。
陸郁霧在另外一個小沙彌的帶領下去了他們的放置食材的地窖,地窖内放置着不少新鮮的食材,寺内的食材都差不多,不過因着陸郁霧的相助,如今開化禅寺内的火頭僧也會點豆腐和發豆芽。
“陸娘子這食材……”
小沙彌傳來的聲音,讓陸郁霧收回思緒,她擡頭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身影,笑着開口,“你是否清楚晚上有多少留宿的香客?”
小沙彌想了想之後開口道,“大約有十幾人。”
“好,我心中有個大概,現在天色還早,我去整理準備一下,晚些時候才教你們如何使用食材,也好幫助你們改善齋飯。”
小沙彌雙手合十,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多謝陸娘子。”
陸郁霧對着他露出一個笑容後就看見小沙彌轉身離開時不小心被腳下的東西絆得險些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