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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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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索夫,才是主宰人類世界的神。

龍瑪茵十分确信,不管天下人怎麼想,吳索夫一定是這麼想的。

吳索夫這種病态的自戀,和對世界扭曲而虛無飄渺的認知,正是構築他精神世界和自尊自信的不朽基石。

那晚一起參加公司年會的人群中,所幸有幾位同事,平時深受吳索夫的照顧,因此對吳索夫充滿感恩之心。他們聽到吳索夫要講話,就連忙留存錄音錄像,奉為圭臬。

而這些記錄,好死不死地、在吳索夫當衆粉碎簡曆後,被人曝光了出來,随即像野火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網絡世界。

年會視頻上熱搜的那天,手機推送的即時新聞,将龍瑪茵的注意力從電視屏幕上移開。

她看了片刻,随即仰天大笑,面容幾近僵硬。

那笑聲似是瘋魔,似是嗚咽。

鏡頭中,吳索夫步履蹒跚,醉意盡顯:“這群豬狗,這群妄想挑釁我們天龍人秩序的豬狗,根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們活該被子彈,被導彈,被炸彈,像烤乳豬一樣變成我們下一頓美餐!既然要跟我們對峙,就不要怪我們手下無情!

求仁得仁,求死得死。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世界的底層,憑什麼要求跟我們天龍人平起平坐?”

說完,他挑着掃帚眉,對台下同聲同氣的同僚們,露出會心一笑。而同僚們仿佛得到了号召,一起将豐盛的美味佳肴扔到空中,将摻入烈酒的新鮮果汁灌到對方的領口。

這群人,永遠不會有饑餓的時候。而跟他們作對的人,隻有圍追堵截,頭頂炸彈,饑寒交迫的命運。

世世代代,永不更疊。

“如果他們還僥幸能有世世代代的話,哈哈!”

嘲弄的話語在半空中回響,興奮的人群擠到首席投資官家的陽台,點燃了禮炮和煙花。

當地法律禁止燃放煙花,可這又阻止得了誰呢?

他們自诩,是街頭恣意橫行的狼。别人的規矩,别人的安全,在他們眼裡都隻是狗屁。普羅大衆熙熙攘攘,在他們饑餓時分,都隻是可以分食的肉糜。

戰争算什麼。

隻要能搶占戰後殘局的各項投資借貸業務的所有權,死幾個人,活幾個人,跟吳索夫們,又有什麼關系?

視頻,在煙花的爆鳴聲中戛然而止。

龍瑪茵無法想象,握着手機拍攝這一切的人,和憤怒之餘将它曝光上網的人,觀看這個視頻的時候,是抱着怎樣生死對立、迥然不同的心情。

義憤填膺的人群慢慢集結,哪怕每人捐出一塊錢,也很快籌集了租借帶有LED和功放的大卡車,把吳索夫的英姿,七天二十四小時全天候地在銀行樓下洗腦般、循環播放。

往常馬路上都隻有鼓風機吹飽黑面獠牙的大老鼠,或者滿臉肉瘤的肥豬型标志物,像龍瑪茵一樣走路上班的人,早就習以為常,甚至不為那滿面猙獰而感到惡心詭異。

然而今時今日,寫字樓窗外傳來抗議的人群聲響,湧動如潮,黑壓壓地一起舉着燈火,将不夜城照得雪亮。

藍色小鳥上爆出新聞,有不明男子圍着格子圍巾,往公司大樓投擲燃|燒|瓶和糞罐,不偏不倚砸中了走在路上的吳索夫,重傷送進ICU。

即使吳索夫妻子第一時間聯系上世界最大皮膚移植研究所,也無濟于事。糞便已經随着碎裂的玻璃渣深入肌理,清洗需要很長時間。然而今天滿大街都是人群,根本沒有給救護車清開足夠的道路。

等醫護人員把人事不知的吳索夫送到醫院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渾身惡臭。被燃|燒|瓶炸得皮開肉綻的面容,流着渾濁的棕黃液體。場面一度過于惡心難看,讓報紙記者拍攝時,都忍不住給吳索夫的臉打上了馬賽克,防止吓到讀者,尤其是未成年的孩童。

還在辦公樓裡加班的白克薄,突然在自己的手機屏幕上,看到了來自妻子的求救短信。原來自己的一兒一女,即使今天滿街騷亂,也還正常上學去。屏幕上的照片,是從一輛汽車車窗裡偷拍的,白克薄兒子身穿棒球服在球場上排練的照片。配上的文字,卻冰冷得讓白克薄膽戰心驚。

“欺辱殺虐我們兒女的人,終将獲得自己兒女被欺辱殺虐。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一瞬間、白克薄下意識地想要報警。他青筋暴露的額頭上,一跳一跳地寫滿膽戰心驚。

按下電話鍵盤上的數字,白克薄頹喪地擡眼看了看窗外黑壓壓的人群。

報警有什麼用呢?那天他站在吳索夫身後,眼看他将簡曆塞入碎紙機,面無表情。白克薄沒有阻止吳索夫的惡行,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吳索夫之流身邊沉默的幫兇。如今自己的兒女也陷入危機,這才讓他陷入絕望。

給兒子女兒轉學嗎?用自己每年上百萬的薪酬給他們進行全天候安保嗎?讓老婆給孩子們辦理在家自學,媽媽親自上陣教書嗎?

這一切,都太過于荒謬。吳索夫們的個人行為,已經活生生逼得“不相幹”的自己,走到了同一“戰線”。而白克薄這樣并非天龍人的群體,到頭來完全享受不到天龍人密不透風、颠撲不破的群體相護,而是被天龍人坑害着連帶收到憤怒人群的打擊報複,幾乎要搭上自己親生兒女的性命!

頹唐地抱着手機蹲在牆角,白克薄感到腹中一陣猛烈的抽搐。他出于中年發福的擔憂,每天都謹小慎微地吃着沙拉,也堅持運動。本以為自己腸胃有如鋼鐵的白克薄,今天卻因為擔心孩子,感到胃部一陣劇痛,牽連腸道,痙攣得陣陣鑽心。

樓下吳索夫被砸中後響起的爆炸聲,惹得白克薄驚魂未定。而自己腹間的絞痛,卻讓他無法專注心神去關心其他人的休戚。

“請……放過我的孩子們……”腦海中終于劃過最後一句,白克薄突然感覺自己渾身脫力,像是沖入雲端飛起。似乎以為自己躺在血泊,倒地的一瞬,白克薄感到渾身黏膩。

聞聲趕來的同事們,在辦公室裡傳出驚呼,并嫌惡地交頭接耳。

無論白克薄職位再高,畢竟也沒有人想觸碰一個,在一灘糞便污漬中昏迷不醒的人。直到白克薄的妻子坐着城際火車在抗議人群散去後趕來,才把白克薄用外衣裹着帶回家收拾幹淨。

這究竟是善惡終有報,還是某些人處心積慮謀劃着颠倒黑白的一場戲?

龍瑪茵看到新聞上播報的混亂場景,還有藍色小鳥上無名員工關于白克薄在辦公室失禁昏迷的線上爆料,陷入了深思。

這場襲擊很快被定義成極端分子對天龍人的惡意屠殺,全城好似默契一般,開始動用軍警對任何參與抗議和同情抗議言論的普通市民進行抓捕和清洗。

就連轉發了幾個藍色小鳥貼文的大學學生和教授,都一并處理清除。飯碗被打碎,沒有下一頓的時候,再多的義憤填膺,也抵不過普通人深夜饑腸辘辘的淚水。

心底的聲音提醒她,小心。

她意識到,她此時的情緒,是悲痛萬分,是深深地為吳索夫的死亡而感到遺憾憐惜,再無其他。也不能再有其他。除非,她想跟其他抗議者一樣,一股腦被抓進當地早已人滿為患的監獄。

龍瑪茵本能地拿起手機,用備忘錄敲字,記錄自己涕泗橫流,悲痛的心情。按下保存,時間戳不再更改。

順手在網上搜索到吳索夫的訃告,他埋葬的公墓在地圖上有标記。

抓起一把金盞花,龍瑪茵穿着風衣,戴着墨鏡,趁着旁人還沒睡醒,悄悄來到了公墓。打開随身攜帶的行李箱,龍瑪茵把花瓣落雨一般揚在吳索夫墳頭。

打開錄音機,龍瑪茵悲怆如喪考妣,泣不成聲。擡眼看了看,公墓還有很多空地,虛位以待。涼風習習,不知何處傳來微弱的風聲,有如夜半鬼哭。

龍瑪茵擡頭望了望不遠處——公墓入口的攝像頭,反射着橘紅色的朝陽晨曦。

這場鬧劇,一場還未落幕,又一場已經悄然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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