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西疆的策略則更為自由。他們同樣願意與人類分享知識,但并未進行有計劃的軍事培訓,而是讓人類自由選擇學習内容。結果大多數人類對貴族機器人的身體構造産生了濃厚興趣,無意間培養出了一批精通信息技術的工程師。
至于東疆,由于氣候宜人、土地肥沃,早在建城初期便被設定為度假勝地,經濟實力足以匹敵中央區,因此一直以來都以俯視的态度看待其他三疆貴族,對中央貴族的統治也從未表達明确立場。
“我們已經派遣十多名技術人員前往北疆,與那邊的工程師合作破解樞的安全系統。”照人語氣平靜,卻帶着一絲謹慎,“貴族的計算能力遠超人類,但樞在設計之初,就考慮到了可能遭遇的窮舉攻擊。按照設計理念,哪怕所有高級機器人同時攻擊樞的防禦系統,破解時間也至少需要一萬年。”
遊稚皺眉:“換句話說,你們不确定能不能通過黑客戰術解決問題?”
“是的。”照人坦然道,“不過,這确實是目前最理想的辦法。”
“但你們的人太少,想要在短時間内攻破中央貴族的系統,這根本不現實。”流漓憂慮地說道,“哪怕你們已經開始培訓南北疆的同胞們,技術積累也需要時間。”
“所以,我們要抓住時機。”照人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根據潛伏在中央的卧底傳來的最新消息,目前中央貴族與東疆貴族之間已經積怨頗深,連基本的利益共享都談不攏。”
他頓了頓,目光堅定地環視衆人,聲音低沉:“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遊稚若有所思地看向照人,試探着問道:“你的意思是,反抗行動即将啟動?”
照人點點頭,語氣鄭重:“是的,作戰計劃已經基本成型,隻剩下最關鍵的一步。”
他停頓片刻,随即語氣一轉,笑着說道:“不過,我必須先确認一件事。”
“什麼事?”遊稚警覺地問。
照人雙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遊稚:“你們願意加入反抗軍嗎?”
話音落下,四人小隊瞬間陷入沉默。
丞帛與流漓面面相觑,明顯被這個突然的邀請驚到了,而程澍則神色淡然,仿佛早已料到這一刻的到來。
遊稚深吸一口氣,挑眉笑道:“你們都看我幹嘛?”
“你不是我們的隊長嗎?”流漓歪着頭,一臉無辜地說道。
“我什麼時候成隊長的?”遊稚無奈地攤手,“論武力,我打不過大丞;論智商,我比不上阿澍;論顔值,我也不如流漓……你們倒是讓我緩緩,這信息量有點大。”
衆人忍俊不禁,照人也笑着說道:“反正你們今晚可以再考慮考慮,雖然我想說不急,但時間确實不多了。”
見照人語帶保留,遊稚眯了眯眼,随即爽快一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行吧,明天早上我們給你答複。”
衆人起身收拾餐桌,食堂不管洗碗,吃過飯後各自拿着碗筷去水池邊洗,小鎮上的生活井然有序,遊稚不由得贊賞照人和見月的領導力,竟能将這個上百人的小團隊管理得像模像樣。
照人領着小分隊入住一整套别墅,在整個營地的東部邊緣,臨走前還給他們留下了一打冰啤酒。遊稚帶頭在沙發上坐下,以他作為主角的想法,這仗肯定是要打的,搞不好最後還得來一場連番爆破的僞獻身,吊足觀衆胃口,在圍觀群衆聲淚俱下的控訴與追悼中凱旋歸來,從此和程澍一起過上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
不過沒什麼卵用的團員讨論是必不可少的,于是遊稚象征性地問:“大家有什麼看法?”
還沒等流漓與丞帛想明白,程澍就開口道:“其實你心裡早就有想法了,不如直接說吧。”
自從進入這個世界以來,遊稚就一直被程澍套的死死的,程澍總是能猜到他在想什麼,他想做什麼,這種單方面的心有靈犀令他感到一絲壓力,因為他總覺得程澍心底藏着很多秘密,從未告訴過任何人,他也沒有信心能與程澍分享,難免會在夜深人靜之時胡思亂想,繼而影響家庭和睦,團隊協作。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一仗必須要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幫上一點忙。”遊稚誠摯地說,“如果還是中央貴族執政,我想假以時日,他們肯定會卷土重來,到時候我們又得過回被豢養的生活。”
“我同意!”流漓舉雙手贊成,“我也不想再被養着了,我希望我們能擁有真正的自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再也不用擔心被哨兵抓住問責。”
“不行!你不能去!”丞帛第一次反駁流漓,眉頭緊鎖,又急又氣,“這是打仗!不是我們找大海似的過家家,血肉之軀說沒就沒,比起那種虛無缥缈的自由,我甯願你……”
丞帛的話就像是一盆冷水,将正處在叛逆期的少年們澆醒,雖然遊稚也沒上過戰場,但是從曆史書上學過不少古往今來的重大戰役,一場戰争中随随便便就帶走了幾十萬條生命,更何況對上鋼鐵之軀的機器人。流漓本想回嘴,但丞帛的确是為他好,堵地他一時說不出話。
遊稚用眼神詢問程澍,程澍靜靜看着他,随即牽起他的手,在手背上輕輕一吻,像一名忠誠的騎士,認真地說:“隻要你想,我就與你一起出戰。”
遊稚心中一動,學着程澍的樣子在他的手背上也吻了一下,堅定地說:“好,我們一起。”
丞帛氣鼓鼓地拍了一下桌子,憤怒地說:“行啊你們,合着就我是壞人!我不同意!流漓你不許去!”
這下連流漓都笑了,他用手撫摸着丞帛的背脊,安慰道:“好好好,我不去,我做後勤總行吧,給大家做飯洗碗,不生氣不生氣。”
丞帛哭笑不得,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突然起身将流漓抱着扔上肩膀,扛穩了就往樓上走。流漓大驚失色,一邊軟綿綿地錘打丞帛的胸肌一邊說:“你幹嘛?放我下來啊啊啊——!”
丞帛狷狂一笑,惡狠狠地說:“把你操老實了,看你下次還消遣哥哥不。”
“你……!”流漓的臉通紅,掙紮無用,也找不到話反擊丞帛,嘴鼓得像金魚,三兩下就被丞帛帶進了主卧,“砰”的一聲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