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新追加的項目文書。”
一匣子文件被京拍闆到瓷的辦公桌上，最高處的紙張都落下來一些，他态度輕慢，“要的急，你可要做快點，你也不想因為你的過失導緻我們信譽降低吧？”
瓷本就皮膚白皙，臉色有些不正常的蒼白也看不出幾分，隻是襯着眼仁越發漆黑如墨，他聲音略輕：“這麼多？”
“不多。”
京輕嗤一聲，拿起一疊文件夾扔在瓷的桌上，他眉眼傲慢：“喏，已經幫你做了幾份了。“
“我也不求你感恩戴德，隻希望你能記住自己的本分，要你做你就做，哪來那麼多廢話，你不會還沒吃夠苦頭吧？”
瓷耳朵又有些嗡鳴，他聽不太清京的話，隻能看見他張合說話的嘴在動，翻來覆去無非是那些話。
他眉微皺，不着痕迹的咬着舌尖，掐着手心，讓自己疲累的意識清醒起來，可身體的沉疴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但哪怕瓷竭盡全力想讓自己保持清醒，無邊的黑暗還是如潮水般淹沒了他。
京聽到一聲輕響，就瞧見瓷昏倒了，他啧了一聲：“真沒用。”
剛伸手要去把瓷推醒，卻發現他睫毛輕顫，倏然那雙點漆般的黑眸睜了開，京心跳漏了一拍，随後是心間燃起的一點怒火，他認為瓷在戲耍他。
“你剛才該不會是在裝病吧？”
他冷笑着說道：“我們意識體不用休息，也不會生病，就這麼點東西就受不了了？”
“我勸你識相點，這些東西明天之前弄不好，到時候其他人可是會鬧的，他可不比我好說話，到時候看你怎麼收場。”
“你在跟我說話，京？”
‘瓷’拿起手邊的文件看了一眼，他語調輕慢的說着。
京沒有察覺瓷的不對勁，面對瓷時不時的反抗他們向來應對的輕車熟路，他在心裡譏諷，就算是他們的老大又如何，還不是每次都會向他們低頭。
“對，我不在和你說話我在和傻逼說話嗎？”
“昨天讓你做的東西還沒做完，不知道下面一直在催——操！你幹什麼！？”
京被暴起的‘瓷’猛地拽了衣領，‘哐’的一聲被‘瓷’反肘着手臂撞在桌上，那幾摞高的文件直接被震倒，京的臉因為痛楚而微微扭曲，掙紮卻引起了對方更大力度的壓迫。
‘瓷’按着京的腦袋摁在桌上，另一隻手從坍塌的紙張中摸出一個文件夾，攤在北京眼前：“這是你做的嗎？”
“放開我，你有病吧？！還想不想好好幹了！？啊疼——”
扣在他腦袋上的五指幾乎要把他腦袋捏碎，京不得不暫時屈服，眼睛裡卻是帶着恨，等他起身後要他好看！
京咬牙切齒的說道：“是我做的，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要做什麼？”
‘瓷’或者說是中，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嘲諷的重複了一遍京的問題。他眼睛一睜一閉就到這了，具體情況不清不楚，但這個京當真是沒有逼數。
“我到底要做什麼，你眼睛睜大了，他媽的自己看看做的什麼叼東西。”
中拽着京的頭發，讓他被迫揚起了臉，文件就在他的眼前，上面全部都是胡編亂造出來的數據、虛假的信息。
京喉嚨一哽，他們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做的，反正瓷最後會檢查，與其說是敷衍了事，不如說是給瓷添堵。
如果他們不做，瓷自己做，不緊做的快還好，但他們做了瓷不僅要細緻的過目，還要重新抹掉造假的數據，重頭修改。
看到京的不吭聲，印證了中心裡的猜測，真夠意思的。
這是他第一次被自己的首都威脅，還被自己的首都指着鼻子罵傻逼，同時還要養這種廢物首都，中怒極反笑，他扣住京的脖子，把他想要起身的身體猛地按回桌上，發出了一聲巨響。
緊接着中壓近了京的耳側，他說道：“你是老子一手提拔上來的，也能一隻手按死你，你要是不想當這個首都你就滾，你以為我就非你不可嗎？”
“你到底搞……”京一下子禁了聲。
瓷的聲音是溫和的，可現在卻充斥着陰狠的戾氣，京渾身僵硬不敢動彈，思維像是被中口裡的森寒而凍住，他沒在想瓷為什麼突然性格大變，而是瘋狂的想要逃走。
如同碰到了天敵一般，僵硬着身體想要逃走，卻怕自己動彈一下就會被身後的兇獸吞入腹中。
中輕柔的幫京擦掉了臉上的冷汗，“你也說了，我們意識體不會生病，不會死，但你想……”
瓷語調拉長，而京卻因為他的下半句話而不受控制的顫抖，臉色瞬間蒼白至極，什麼報複的想法都沒有了。
“但你想，我要是把你抹給其他省份呢？你還會活着嗎？”
京渾身冰冷如同在冰窖裡一般，他喉嚨動了動，顫抖的唇吐出幾個字：“不……我會死的。”
“知道就好。”
中輕笑了一聲，一松開手，京便渾身癱軟的坐倒在了地上，中把文件甩給他，“滾出去重做，做不好，你知道下場的。”
京手腳發軟，從地上爬起來抱着燙手至極的文件，踉跄着跑了出去，活像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
中按了按額角，忽然他意識有些恍惚，手撐在桌面上，捂住自己的嘴咳出了一口血。
他抹了抹嘴角，心裡啧了一聲，真是夠糟糕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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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手心裡全是汗，強迫冷靜下來後過來敲了門，他甚至沒敢進去，就在門外說道：“瓷，要去開聯大的會議了。”
瓷揉了揉眼睛，眼尾多了一抹紅痕，自己怎麼趴在桌上睡着了？是最近自己身體惡化的太厲害了嗎？
他想不起京之後和他說了什麼，瓷站起身的時候撐着桌子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他推門出去時，才發現今天京竟然沒有催促他。
京擡眼不留痕迹的打量瓷，這麼一看瓷也沒有變化啊，剛才是自己的臆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