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的呼吸微微停頓,刺骨逼人的殺意讓他如置身冰窖,可仍然沒有自己對自己毫無作為的疲累更加讓瓷無力。
他該妥協嗎?
俄看到瓷眼裡的光一點一點緩慢的黯然了下去,像是燈火熄滅後連一縷青煙都抓不到。
他的表現與沉默,在俄的眼裡看來是瓷的終于放棄與妥協。
“你明白就好。”
俄不想多刁難瓷,他沒有那個閑心亦沒有西方那群家夥的惡趣味,隻是在這件事情上國際内早已默認的事情,瓷再想要試圖撬動俄家的‘規則’就等同于在挑釁俄。
“……?!”
他剛把手搭在瓷的肩膀上,結果下一秒世界颠倒,毫無防備的被瓷來個過肩摔,狠狠的砸在了地上,一聲結實的聲響實實在在的蕩在耳邊。
中微笑着居高臨下的看着呆愣的俄說道:“可是我家孩子受氣了,我得給他們出出氣,你說對不對?”
“你他媽……!”
俄反應過來後沒有停頓,直接和中扭打了起來,一手拽上中的衣領,揮上去的拳頭被攔住,中一個橫掃又把他撂倒在地,一拳就揍上了俄的臉。
“操!”俄一抹一手的血,頓時就上頭了,兩人都沒留情,特别是中。
按住俄的腦袋就是一個頂膝,反握住俄的手臂把他摁在地上,“直視我啊,崽種!不是很能打嗎?起來啊,他奶奶的,你以為你這幾把破比賽老子願意來?”
中在他們那邊也參加了這個比賽,他們那邊的關系稍微比這好一些,但毛子天天黑哨。隻要比他們跑的快的就罰停,又不能撕破臉皮,還得笑嘻嘻的說‘啊你真牛你真牛’。
真就自欺欺人到了家,臉比城牆還厚。
雖然瓷的身體捎帶點問題,但是好歹他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區區教訓一下俄還是不在話下的。
畢竟中早年以狠戾出名的時候,毛子還在西伯利亞光屁股凍着他的屁股蛋子呢,想到他們那邊的俄再想到這個俄,中真的是恨的牙癢癢。
他媽的真不争氣,好歹中俄那邊雖然有點小摩擦但目的一緻,最近關系也逐漸往好的方向發展,可看到這個俄的時候,中不免更加遷怒。
他回去還是得再考量一下,俄到底值不值得中繼續合作。
中把俄要擡起的腦袋往下砸,死死的摁在地上,俄抓住中手腕想要将他掀翻,又被一拳猛擊了腹部,腦袋再次被中壓在地上,硬是一點兒都擡不起來。
“你到底——”
俄剛一出手時是占上風的,但也就那麼幾息,因為對方對他的攻擊方式如同掌握的一清二楚,每回都能預判到他的動作,以至于他後面幾乎是被瓷按着打,完全沒有還手的餘地。
熱血冷卻後,是洶湧而來的疑惑和震驚,震驚自己竟然被瓷揍趴下了,那上回美利堅鼻梁被不知名人士打斷了,是不是也是瓷做的?
中可不管俄的懷疑人生,他現在在瘋狂的壓抑自己的殺意,畢竟他不想等瓷出來之後,一睜眼就是兇案現場,他還是挺想維護自己在瓷心中知心大哥哥的形象。
要是被他發現自己如此殘暴的一面就不好了。
中如同剛才的俄一樣,他帶着絲毫未曾遮掩的強烈戾氣,殺意被壓縮的哪怕洩露一份都足夠讓俄無法克制的緊繃着身體,一種遇到極具危險時候的條件反射。
他是真的想殺了自己。
瞬間趨利避害的本能讓俄收斂了所有的敵意,中瞧見俄的反應後,微妙的輕笑了一聲,直接從熊變成了慫貨,真有意思。
他也不想太為難俄,至少這個世界的俄沒對瓷動過手,最多也就是冷諷幾句,隻揍一頓真是便宜他了。
中摁着俄腦袋膝蓋抵在他的後背上,神情輕慢,就算裝乖,他的頭發還是刺人一手。
中頗為嫌棄,直接松開了對俄的鉗制,理了理自己有些皺的袖口,遮住了有些顫抖的手腕。
瓷的身體還是太過脆弱了,他眼中劃過一絲殺意,面上卻不急不慢的說道:“你也知道我們是鄰居,看看你現在幹的什麼破事,還舔着美國佬呢?”
“你爹早死了,裝什麼清高,就你一逼樣,等你和你爹一樣四分五裂,明年的今天我會一同去給你們父子倆上墳。”
就算中放了對俄的鉗制,俄渾身痛的根本起不來身,他感覺每一塊骨頭都在痛,腦袋嗡嗡的一直在響,如果不是看見瓷沒拿着刀,他懷疑自己的腹部痛的像是被切成了兩半。
他喘着粗氣說道:“……你不是瓷,你到底是誰?!”
中看到俄這個傻逼樣嗤笑了一聲,想到這個世界對瓷的惡意,中就忍不住開罵,冷然的眉微擰:“一群狗娘養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老子是不是瓷關你屁事,唷?關心他呢?鹹吃蘿蔔淡操心,呸!”
中吐了一口血吐沫,他少說還是吃了點毛子的傷,中輕車熟路的摸進俄的衣服口袋,摸出了香煙和打火機,點了跟煙。
他不喜抽煙,唯有煩的不行的時候才會來上那麼一根。
白皙的修長的手夾着那根細長的香煙,星火微微燃起,連帶着他漂亮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俄是第一次意識到瓷那張寡淡的面容會這麼令人驚豔。
淡粉的唇抿着煙口,眉宇的煙霧也遮不住那股尖銳令人生痛的昳麗,是一種驚心動魄讓人無法呼吸的美麗,不是易碎的物件,而是冷硬而鋒利的一把刀。
漆黑的發微微有些淩亂,眼尾微垂而透着讓人捉摸不透的散漫,他……絕對不是瓷,俄心裡止不住的浮現出這個念頭,瓷不可能有這樣的表情。
“我告訴你毛子,瓷現在爺在護着,”中眯了眯眼睛,如果不是彌漫的殺意還未散去,身體的鈍痛仍然在擴散,俄幾乎要以為他隻是在好心和自己聊天。
中的口氣沒有帶威脅,他隻是陳述一個事實,他嘴角勾着笑:“要是你敢再欺負他,我今天能揍你一回,下次爺就能把你拎到你爹墳前給你一頓胖揍,明白不?”
“你也不想丢臉丢到你爹面前吧?你也不想被北約和西方看到你被‘瓷’痛毆吧?”
“……”
俄瞬間聯想到了那個場景,惱羞與憤怒同時湧了上來,髒話與企圖的反抗被他強行壓了下去,倒是顯得臉有些扭曲的滑稽,現在不是能惹怒他的時候。
“真乖,不愧是能舔西方冷臉的毛子,真夠識時務的。”
中蹲下身,頗為流氓,撩着瓷過長的袖口收攏着,唇微張一口煙吐在了俄的臉上:“那你要是看到有人在欺負瓷,你該怎麼做?”
“……”
中一腳踹在他的後背上,“說話,你該怎麼做?”
“……幫他。”俄趴在地上的手摳進了地闆裡,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對他的态度呢?”
“……友好。”俄的聲音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明顯帶着被威脅的憤怒與仇恨。
“那我們這次的黑哨呢?”
俄屈辱的說道:“我們會改的。”
“行了,好好幹大侄子,我會盯着你的。”中這才慢悠悠的收回腿,煙摁在俄的外套上滅掉,既然他們不願意給瓷同等的尊重,那他也沒有必要把他們太當人看。
中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身上的煙味也散了許多,該把瓷換回來了,餘光掃到了手上剛才揍毛子時,不小心劃傷的傷口,啧了一聲。
瓷雖然不會問,但他看到傷口心裡定會擔心,他厭惡的掃了一眼踉跄着從地上爬起來的俄,如果是中自己的身體,他現在應該被揍的半身不遂了,爬?爬都讓他爬不起來。
“他的傷,你記得幫瓷處理一下,我得走了。”
如果不是出來太長時間會增加瓷身體的負擔,中好說得自己幫瓷好好包紮上藥,瓷又是一個對傷口十分不敏感的人,要是沒人處理估計都是随手拿布裹一下。
否則說什麼,中都不會樂意讓這個世界的人碰瓷一丁點。
“别敷衍我,我會盯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