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的氣氛讓人插不了足,時間走不到盡頭一般,瓷被瓷哥拉着坐在了梳妝台前,正拿着梳子幫他把被中揉亂的頭發梳理好。
柔順烏黑的發梢溫涼,在瓷哥的指腹間留戀纏繞,瓷透過鏡面看見了他們倒映的身影,想起了曾經鏡中枯槁病态的自己。
他的視線落在了鏡面中,自己的臉上,露出的手腕白皙有力,宛若割裂般把曾經的自己與現在的他分成了兩個人,然而瓷清楚的知曉曾經經曆過的一切。
死亡是無法阻止的,瓷從開始沒有給自己留退路,可他是死了又活過來的人,這一切都是因為中瓷将他絕境的死路,生生撕開了間隙。
他承載着屬于他們的期望與愛意,在愛意中死亡,在愛意中新生,所以即便……
“我找到了!”
歲月靜好被中翻箱倒櫃的聲音打破了,他好像天生對‘感動’之類的氣氛無緣,中在衣櫃裡找了一身黑西裝:“穿這個吧!”
“新的開始,新的氣象,從換個形象開始!”
瓷哥溫和的将梳子放在了桌面上,擡眼看向中:“小瓷長的好看,身形也好,穿黑西裝太浪費了。”
中聞言挑了挑眉:“怎麼,你是說我長的不好看嗎?”
“我們都長一個樣,你怎麼還挑剔上了?”
他心裡雖承認小瓷穿和來自内網瓷相似的中式長衫最好看,但偶爾也想讓小瓷穿穿他經常穿的西裝啊,怎麼瞧不起西裝嗎?打架的時候不比長袖方便?
瓷哥垂眼含笑,語氣輕和卻不是退讓:“和你的氣質不搭,再好的衣服穿你身上也像是□□老大。”
太糟蹋了。
“小瓷穿我挑的衣服就好了,你可以安靜的坐在一旁等着嗎?”
差點沒把‘礙事’兩個字明着說出來了,中‘哦’了一聲,心道這可是你說的。
随後得寸進尺的坐在了小瓷的身邊,椅子也不夠寬敞,懶懶散散的依在一側,順手摟了小瓷的腰,嘴裡無賴的說着:“哎呀座位有點窄,不介意我離你近一點吧,小瓷?”
瓷哥手中剛拿起星星模樣綴着赤色流蘇的耳墜就要擡眼,忽然聽見了門鎖轉動的聲響,是有人不請自來了。
一扇門之隔,隔絕了他們所有的感知,就連省份都被拒絕,俄又有什麼立場闖進去。
比起神色慌張焦急,又不得不隐忍的俄他們來說,聯是最頹喪的那一個,他臉上沾着幹澀的血迹,衣服皺巴巴的淩亂,好似經曆過什麼非人的折磨。
他們無心去探尋‘瓷’究竟對聯做了什麼,北京攥緊着胸口的衣衫,當家的真出什麼事情,他們一定會是第一個感觸到的,所以在當心髒抽搐停下許久之後。
他再也按捺不住想要見到瓷的心,他明明知曉那兩個‘瓷’不會傷害瓷,可他心中卻産生了一股濃烈的嫉妒。
他們才是瓷最關心的人,你看瓷為了保護他們連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那為什麼他們不能陪在瓷的身邊?
那兩個‘瓷’憑什麼不讓他們見他?!
夾帶着披上虛妄的怒氣與怨怼,更是對往後的迷茫不安,他打開了門扉,入眼卻看到了令他們堪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畫面,僵在了原地,無人動彈。
中坐在左側,撐着下巴似笑非笑,一隻手占有欲極強的摟着瓷的腰,似是不悅他們的打擾,而眉峰卻因身旁的人稍顯放松,整個人又邪又野。
另一個‘瓷’則是站立着,手背蹭過小瓷的臉頰,指尖正觸及着小瓷的耳垂,正在為他佩戴耳墜,聽到聲響後冷冷淡淡的擡眼,十成十的如畫裡走出的清冷谪仙。
中間被護着的人,正是他們想要見的瓷!
北京先前見到的,幾乎蔓延到瓷側顔上的黑縫都找尋不到了,他們的視線堪稱貪婪般的落在瓷的身上,宛若在索取他的一切,想要他将視線投注在他們的身上,他渴望瓷的回應。
可他并未看向他們,瓷哥也隻是冷淡的看了他們一眼後,收回了視線,為小瓷右耳帶上了墜飾。
三個‘瓷’的沖擊太大了,讓他們呼吸都頓住了,氣質與散發的氣場完全不一樣,可又詭異的和諧,無人可插足。
這要是擱在聯合國被其他人看見,估計吓得屁股尿流,連夜就得把紅線拉起來了,晚上恐怕再也睡不好一個安穩覺了。
“沒事兒就滾,杵在那裡也沒飯吃。”
中自覺的開了口,他也不想搭理他們,但深知瓷哥性格的他是不指望,有自己在的情況下能讓瓷哥開口怼人。
“你、你放開他!”
北京看到中那副完全當家做主的作态,看到他和瓷的親密,就好似他們是可有可無的存在,讓他恐慌又憤怒,“放開瓷!”
瓷哥看了一眼北京,倒是第一回見有人敢頂撞中,北京倒也真是不顧頭尾了。
他沒有理會一觸即發的争執,指腹摸了摸小瓷有些發燙的耳垂,小瓷還沒打扮完呢,他可不想廢心思在旁的身上。
中輕嗤了一聲,他懶洋洋的說道:“憑什麼啊?”
中就是别人不要他做什麼,他非要做什麼的類型,說完似是故意一般,另一隻手也來到了瓷的腰間,雙手一摟:“怎麼?嫉妒呀?”
“你——!”
“他們呆不了多久的。”
反倒是聯說出了極為尖銳的話語,他蒼白着臉,與其說是恐懼,不如說他現在完全處于放棄的狀态。他閉了閉眼睛,破罐子破摔,已經沒有必要再隐瞞了。
聯語音落下的瞬間,無人察覺瓷的眼眸,垂下了一分。
“什麼?”
北京還未細問,就聽見瓷哥合上了折扇,打斷了他對聯的質問,他輕笑着說:“放心,我們很快就會離開的,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沒人敢應瓷哥的這一聲話,‘添麻煩’是指什麼…
一人殺穿了聯大,一人殺穿了北約,就算他們還想做什麼,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行了,這裡不是談話的好地方,北京帶他們去會客室吧。”
中正把玩着瓷漂亮潔白的手,他絲毫不介意展示自己與小瓷之間的親密,他唇角微勾:“當然,你要是覺得我的話喊不動你,小瓷你來說。”
“不!”
北京下意識脫口而出,他低下頭攥緊着手,心虛、悔恨、痛苦太多的情緒堆積在一起,讓他不敢面對瓷。
他生怕瓷說些什麼,生怕瓷看向自己的眼神是憎惡的,又怕瓷是從前那般無動于衷:“我會聽話的。”
聯不用人催就主動跟着北京離開了,而俄從進來後,他的視線就一直在瓷的身上,分毫都沒有移開。
中冷冷的笑了一聲,他站起了身,這麼放肆的眼神,當他是死人嗎?
如果不是有太多顧忌,俄至少也得在他手上死個一兩次。
見狀,瓷哥微微低頭,對小瓷說道:“我們先走吧。”
“中有些事情要單獨和他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