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瓷說道。
“你生氣吧,你打我罵我報複我都可以,求你不要這麼……對我……不要這樣疏離……”
“可是,當初的你也是這樣對我的,不是嗎?”
瓷将文件放下,語氣帶着淡淡的疑問:“我也隻是和你一樣什麼都沒做而已,不是嗎?”
“瓷……”
俄已經聽不進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做什麼才能補救,可能已經什麼都補救不了了,他恐怕和美一樣,都一樣瘋了。
看着這樣的俄,瓷輕輕歎了一口氣,忽然覺得有些好笑,當初冷眼與譏諷看他如看個渺小的砂石一樣,現在卻哭的眼圈通紅。
“過來。”
俄走過去在瓷腳邊單膝跪下,擡頭剛好與瓷的視線持平,他眼角的淚被柔軟的指腹擦去。
瓷的動作有多輕柔,他的話語就有多冰冷刺骨。
瓷的黑發微垂,落在他微翹的睫毛上,灑下淺淺的陰影:“你應該清楚,我不可能會喜歡上你們的。”
“或許未來的某一天我會放下過去,但沉珂的傷痕永遠會留在那裡警醒着我,甚至我都不認為我能有再去相信别人的能力。”
俄的呼吸頓住了,他看着瓷的眉眼,有些癡卻心痛的幾乎要死去,他恨不得将曾經傷害過瓷的人全部殺死,無論什麼,隻要瓷想要,他都會為他達成。
“時間會很長,也可能永遠不會來。”
俄說:“我願意等。”
他虔誠的将額頭貼在瓷的手背上,他說道:“給我一個機會就好,瓷,我奢求的不多,隻想留在你的身邊。”
“我什麼都不會做,隻在你回頭就能看見的地方。”
瓷什麼都沒有說,輕輕摸了摸俄柔軟的發,而低着頭的俄,看不見瓷眼裡是與他過去如出一轍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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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俄是理智的瘋子,那美便是毫無遮掩,無人可以收服的瘋狂,除了——
瓷。
“你要我做的什麼我都做了!”
美瘋的明目張膽,暴戾、陰鸷又歇斯底裡,唯獨不敢傷害瓷,華盛頓都因為事情沒辦好而遭到美的懲戒,因為每當對上瓷那平靜的眼睛,他的心髒都會痙攣着抽痛,讓他短暫的找回理智。
“你是不是還在惦記他們——”美把瓷手中的文件甩飛,單薄的紙張嘩嘩的飛揚着落在地上,他想要伸手去抓瓷的衣領,美咬着牙關,幾乎能聽到聲音,卻隻能徒勞的猛錘桌子:“那兩個異世界的瓷!你是不是還想跟他們走?!”
“我告訴你,再也不可能了!”美大聲笑着,又倏然的靠近瓷,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我知道你之前和他們聯系了,我也知道你喜歡他們。”
“所以我想了個辦法,我要把你留下來,那我隻能——把世界給殺死了!哈哈哈!”
“喜歡?”瓷擡了眼:“你喜歡我的那種肮髒又殘忍的情感嗎?”
他站起了身,瓷伸手抓住美的頭發,逼得他揚起頭:“不要侮辱我們之間的感情,美利堅。”
瓷看着美冰藍的眸子,他張揚着的瘋意,瓷勾起了嘴角,“你從來都不懂得尊重人,不懂得理解與平等,你毫無長進,我也對你的贖罪毫無興趣。”
“但是…”
瓷松開了對美的鉗制,指尖撫過他的臉頰,擡起美的下巴:“如果你會那麼輕而易舉的就改變,那我會更加失望。”
“你要我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美癡迷的靠近瓷,去親吻他發間垂下的芒星,他知道瓷也是個瘋子,他就知道他會喜歡他這樣,他知道他們早就糾纏在一起了。
“你要這個答案有意義嗎?”瓷溫和的看着美說道,他在陳述事實:“原諒與不原諒,你不打算改,不是麼?”
“我愛你。”
美說道,他擡起身笑的放肆又瘋狂:“我要和你糾纏一輩子,你逃不走的,隻要你還在這個世界。”
“就算你厭惡我,讨厭我,你也不得不來面對我,這就是你還不阻止我的原因。”
“你想要借我的手教訓西方,可以。”
“你想要借我的道賺西方的錢,可以。”
“你想要用我将整個世界攪得天翻地覆,全都可以——”
“我也不要你的心,小瓷。”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做到,但是同理,你也要給我我想要的東西。”美伸出手,他就要碰到瓷的側顔,卻在瓷的輕笑下再也近不了一寸。
他的貪婪永遠得不到滿足,他的欲望永遠得不到釋放,沒有瓷的允許。
“你知道的,我想抱你。”
瓷又笑了,他輕笑着坐在書桌上,撐着下巴,踩着美的肩膀讓他跪在他的面前。他冰冷的含笑的眼眸如堅冰,唇角的笑似譏諷,垂下的眼又似憐憫:“那你就盡你所能來取悅我吧。”
如果這是瓷所期望的,那也将是美所期望的,在這個混沌、肮髒、無序,崩壞的世界裡,永無止境的糾纏下去吧,直到一方的至死方休。
這是他永遠都無法觸及到心的人,也是把他逼得失去一切的人,但美如飛蛾撲火一般,要去追逐着火光,直到燃燼他的翅翼,也隻祈求落在瓷蔥白的指尖上。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