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大總部亮起了緊急會議的标志,美、俄、英,法皆在,不少聯大成員國也在,但統統被一扇門所隔絕,以他們的身份地位無法插手這件事情。
“現在隻能等五常讨論出一個有效決案了。”
日的身體狀況有些差,他的面容像是生了病般,他捂着肚腹,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在被火焰燒灼。
韓的狀況與日相差不多,面容枯槁,仿佛一夜之間,半隻腳踏入死亡的腹地,他攥緊着拳頭,低吼着的聲音帶着濃烈的恨意:“瓷究竟在幹什麼?!”
門扉的另一側,聯面色陰沉的将這幾日各個成員國上報的信息拍在桌上,上面印着赤紅的絕密字眼。
“到底怎麼回事?兩天了,還沒有聯系到瓷?美,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聯的權利是由構成他的成員們所提供的,可現在他的成員國們一個接一個的出了問題!這是在無端的削弱他的權勢,聯不可能放任其狀态繼續下去!
而産生這一切異樣的源頭,全都來自于沒有到場的那個人——瓷的身上。
在座的四位常任理事國,英法的表情稍好一些,但仍眉頭緊蹙,英見美沒有回答,便開口說道:“美,你和瓷走的最‘近’,你就沒有發現他的一丁點異常?”
“你在質問我?”
金發的美國人口氣格外壓抑,他擡起的眼,鋒利到墨鏡都無法遮掩他的戾氣,他怒極反笑:“瓷的異常,大家不都看的很清楚嗎?”
“你們袖手旁觀,把瓷當在做戲的時候,怎麼想不到他會反擊?”
“哦對,你們根本就沒把瓷放在眼裡,所以最開始隻當他這次的反擊,和從前無數次失敗的一樣——”
美的語速極快,直到最後才戛然而止般放緩了聲音,堪稱溫柔:“看落魄者,懦弱者掙紮很有意思吧,事到如今被反咬一口,才急匆匆的來問我,‘發生什麼了’?”
美暴起踹了一腳桌子,發出了一聲巨響,他攤手道:“不好意思,我也不清楚呢。”
事情要從三天前開始說起,三天前瓷家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完全斷絕與封鎖了所有信息與通行許可,甚至開啟了最高戒備與防禦方案,顯然是有大事發生。
四常并未放在心上,因為瓷的一次次反抗不過是如鏡花水月般虛妄,再者也根本不需要他們自己出手,總有人會先行去當出頭鳥。
可先一步打的他們措手不及的是,他們安插在瓷家的間諜,或是内應全部失聯,撕裂的信号中,唯一讀出的消息是,臨死前的槍擊聲。
寒意爬滿了所有聽過這個信号聲響的人脊背,但他們仍然不願意相信瓷能做到這一步,他們仍然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中,所以他們錯過了阻止瓷家脫離世界的唯一機會。
有人試圖從邊境闖入瓷家,也有不少人前來探查,然而等着他們的是什麼,是邊防的兔子們用槍口對準了侵入者。
他們說:“闖入者殺。”
兔子們的眼裡有對着他們濃烈到極緻的恨,是冰冷壓抑着的血性,沒在皮膚下激烈的躁動。
輿論戰就此打響,可無論他們散布任何恐怖言論或是施壓制裁,瓷家都靜默着沒有給予他們任何回應。
讨伐聲響破了天,西方熱衷于在背後添一把柴,僅僅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就生生把瓷家燒成了妖魔鬼怪,人人誅之的存在。
事件到此,還不至于召開聯大的緊急會議,重創他們的是,接二連三與瓷家有關聯的項目與合作被完全終止,他們意外的發現——
所有在外的瓷家人,全部都回了家,早在此次事件發生之前,他們全部都回了家,他們頓時才恍然明白,瓷做出這一行動,是早有預謀的!
瓷的釜底抽薪,短暫的讓全世界癱瘓了一秒,晚間的聯大燈火通明,在其餘四位常任理事國未抵達之前,其他成員國就瓷家的異常狀态争吵了許久,再到後面的憤怒與束手無策。
因為他們發現缺少了瓷之後,他們根本沒有辦法繼續像從前那樣維持運轉,如果瓷真的這麼狠絕,他們的經濟與正常的社會運轉都會出現崩盤。
難道這就是瓷的最終目的嗎?!
“夠了!”
聯猛地拍了下桌面,他盯着美說道:“現在不是内讧的時候,美,我們現在處于劣勢,我們需要情報。”
美聳了聳肩膀,他重新靠回了座椅上:“我們的實驗失敗了。”
他說道,美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興奮又像是憤怒:“瓷的背後絕對有人在幫他,我是知道的,他早就想死了。”
美忽然轉頭看向俄,“瓷總不會放棄他的‘盟友’吧?”
“我記得在瓷失聯之前,你和他的關系是不是變好了?”
“他們拒絕通話。”
俄的狀态是幾位裡最差的一個,他與瓷是天然的鄰居,比起遠在彼岸的美英法來說,他和瓷家的‘牽扯’更多,也更緊密。
他無心理會美的針對,俄聲音沙啞,語氣卻格外平靜,像是暴風雨來襲的前夕:“我們早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瓷家的異常,也嘗試與他們創建溝通渠道…”
俄伸出的掌心蓋住了眼睛,哪怕到現在,他仍然記得瓷家人看他如看仇人般的眼神,裡面充斥着,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的恨意與殺意。
俄是親自去的,收到異動的第一時間便去了,因為能讓瓷家有這麼大動作的可能隻有一個,那就是瓷出事情了,但他被瓷家拒之門外,對準他的僅有冰冷的槍口。
那時,俄就明白一切都遲了,他們把瓷逼到了絕境。哪怕他是另一個瓷給瓷找的臨時‘盟友’,可從這一刻起,他們就隻能是敵人。
“那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上報?”
美攥住了俄的衣領,他力氣大到皮膚攥緊了泛着白,帶着狠意:“哦,還是說你在和瓷裡應外合?”
俄冷笑了一聲,一腳踹開了美:“長點腦子吧,如果我真和瓷裡應外合,我還會在這裡嗎?”
他才是被瓷抛下的那一個!
“所以,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聯深吸了一口氣,拿文件拍了拍桌面,制止了美俄之間的沖突,眼見他們是給不出什麼好的方案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聯系上瓷——”
“不管如何,得讓他回來!給他開條件!讓利多少都好,必須讓瓷回來,不然…不然未來整個世界的發展都會慢上百分之九十!”
“聯,冷靜一點。”
法蘭西冷漠的說道,他坐在英的身旁:“你真覺得瓷會一不做二不休,和外界斷聯所有關系嗎?”
“對我們而言,失去瓷家也照樣能活,但失去世界的瓷家,未必能活的比我們好。”
法說的話不無道理,或許這正是一個能孤立瓷家的好機會,他咬了咬牙,可這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些。
英沏了杯茶,擡起像是在敬他們所有人,他輕笑着:“現在才第三天,是我們考慮的太多了也說不定,聯,你說是不是?”
他們不覺得瓷能翻出什麼浪花,更不覺得他們的帝國會那麼輕易的瓦解,聯沉默了少頃:“那就暫時靜觀其變好了,若有異動再及時同步。”
顯然聯内心的想法,也是傾向英吉利和法蘭西的,他看向美,美沒有持反對意見,而俄也默認了聯的話語。
美的笑容明媚了起來,包含着危險刺骨的冷意:“這下倒好,省的我找借口去中化了。”
趁此機會把那些難以去中的東西統統剔除,這可是瓷自己留下來的間隙,這可是瓷自己斬斷了自己的退路啊。
美國人轉身對俄伸出了手:“來吧,這個機會你不想錯過的。”
他要趁機在瓷丢棄的坑洞裡滲入生根,瓷丢棄的市場裡、項目裡,所有的東西——他美都要霸占掉。
為此,他不介意在給俄一些甜頭。
四常的意氣風發,很快遭到了現實慘烈的撞擊,瓷連續缺席了聯大的數次會議,标注着CN的位置已經空曠不少時日,唯有那抹紅色的旗幟仍然伫立在其上。
聯發表官方言論,并安撫各個成員國,美為首,其餘三常為輔助,将會對所有成員國進行道義主義上幫扶,這确實安撫了不少國慌亂的心思。
但随着瓷家斷聯的時間越長,一些難以遮掩的纰漏逐漸顯現了出來。
美的幫扶是砂礫摻水,英法更是以次充好壓榨着他們僅有的資源,讓本就不穩的根本變得愈加動搖,直至大廈将傾。
緊接着是第一次小地方的暴動,被聯強硬的按了下去,但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聯大再次擠滿了人。
聯不得不周旋于各個成員國與美英法俄之間,在焦頭爛額之際,他們一緻通過了一項議案。
在瓷家失去聯系後的第十五天,也是聯大瓷未參加的第四十三次會議上,他們迫不及待的撤銷瓷家常任理事國的身份與權力,并正式将瓷家立為‘非友好地區’。
然而即便如此,瓷也未曾出現,根據美提供的信息,他們确定了——
瓷的身體狀況出了重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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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我們被開除國籍了。”
黑發黑眼的俊逸青年身着一身筆挺的西裝,衣領未完全扣緊,透着一抹随性。
中的聲音引起了另兩個與他有相同面貌的人的注意,瓷哥正輕聲給瓷講解的話語稍停,輕掃了一眼闖入的外網中。
而另一個,是被懷疑已經‘死亡’的瓷,他彎了彎眼眸,回了中充滿興味的話:“是的,我們五常的身份也被撤銷了,中哥。”
中挑了眉,帶着一疊文件擱置在了書桌上:“身體剛好,就不要這麼勞碌了。”
散開的文件上印着絕密的字眼,上面密密麻麻都書寫着聯大以及其餘四常私下隐秘的行徑與動作。
“瓷哥沒帶你出去轉轉麼,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要是瓷哥忙你就喊我,要是我不在,你就喊京他們。”
瓷的身體在半個月前瀕臨崩潰,哪怕現在正在恢複期,也需要精心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