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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氣死氣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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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接機的三伯母和她的大女兒,關家人這次能派出來接機的恐怕就隻有她們了。

六七年沒見面了,她們母女倆也不肯定能将心愉認出,堂姐舉着大大的接機牌上面用彩色是馬克筆寫着“關心愉”,牌子上其餘空白處還有小孩稚嫩的塗鴉,是孩子想象的大人,中規中矩,沒有性格。

逸飛湊到她耳邊低聲說:“畫得像那種公共衛生間用來區分性别的标志。”

心愉想應該是小侄子畫的,他現在也該八九歲了,時間過得真快,連施施家的雙胞胎都五歲了。

堂姐熱情地擁抱她,她們也等着心愉介紹随行而來的逸飛,“男朋友”三個字就像燙嘴似的開不了口,還是逸飛主動說自己是心愉未婚夫,他有意地把自己身份擡高一個級别。

心愉心裡很是抱歉,她并非不肯當面承認他,她是不想讓關家人感到她重視這次見面,重視得連另一半都帶來,她覺得關家人是不配得到她重視的,但意料之外的是,她這點擰巴的自尊最先傷害到的卻是逸飛,傷害到逸飛不也就傷害到她自己了嗎?

“心愉,”三伯母說,“我們走吧,車還在停車場等着。”

老家的機場不大,不像光島,人流量大,一個機場也修得奇大,趕飛機非提早三小時不可,這裡自大廳走到停車場也不過十幾分鐘。

“怎麼樣?”心愉一虧心就要想方設法地跳開話題,避開尴尬,她問逸飛,“是不是從來沒見過這麼小型的機場?”

逸飛說:“你太小看我,下次帶你到肯尼亞的馬賽馬拉機場去看看,飛機跑道塵土飛揚的,一下飛機就是‘免稅’攤,一張布上面擺着當地紀念品,後來回去的時候,車子抛錨,我們司機竟然打電話讓飛機等我們,你能想象?連安檢口都沒有,就是圍欄中間破開一道口子。”

心愉被他誇張形容逗笑了,還是怪自己見識太少,她問:“一定是私人飛機吧。”

“是,”逸飛繼續說,“肯尼亞的高鐵還是我們修的,”我聽當地國人說,第一天通車的時候,好多人鬧着要退錢,因為我們高鐵不等人,以前的火車就算晚點,但跑得慢,就算開了,憑黑人的運動天賦還是能追上爬上去的的。”

“心愉,”堂姐十分豔羨地說,“你們朋友真有見識。”

逸飛得意朝心愉抛個眉眼,意思是,“我還沒給你丢人吧?!”

走到停車場,開車的是三伯父,他人到中年整體都還保持得不錯。

但他也是那種通過剝削妻子享受家庭和睦的傳統男人,可他對一雙兒女是絕對是好得沒話說的。

心愉覺得世間做丈夫和父親的男人,能做到一頭甜就很不錯了,多得是像關文康這種兩頭都苦得發澀的。

三伯父在汽車外站着等他們,意外地見到心愉還帶着一個男伴來,他們抽煙男人都有個習慣,上來就遞上一根煙。

逸飛不抽煙,愁苦地望着心愉,心愉幫他解釋完。

三伯父卻很滿意地點點頭,在他們老一輩看來,不抽煙的男人是好脾氣的,易順從的,換做自己兒子是這樣性格的男人,作為一個父親他是不能接受的,可換做女婿或者侄女婿那就另當别論了。

上了車,逸飛才想到個重要問題,在别人的車上他們不能自由地溝通,他發信息問心愉,要帶我們去哪裡?

他提醒了她,心愉沒問開車的三伯父去哪裡,而是問:“三伯,我們是去你家路上嗎?”

三伯這才說:“去你奶奶家,你爸爸也在那邊等你。”

關文康是知道她今天回來的,但他沒有來接機,其中原因心愉不想花心思去想,她隻是把頭望向車窗外,不知是三伯父把車開得太快還是她離開得真的太久了,急速倒退的建築和排排樹木晃出的飛影讓她覺得這不像記憶中的老家。

開到市中心,要說繁華比起光島來還是有許多年路要走的,但堆砌林立的,閃耀五彩霓虹的高樓也不再是曾經那個灰頭土臉的不知名的小城市。

十幾年過去,成長的不隻是她,她在光島沾染上大都市的一點缤紛蛻變,變得不再像過去那個小城女孩,與此同時,老家也在蛻變,它跟着國家的跨越步伐蛻變,她和它都快要沒有過去的影子了,霎那間,心愉明白,無論城市還是人,都不會隻留在原地等待誰了。

車子駛進一座居民區,心愉看見名字不由得好笑,都是現在國人見識多了,不再崇洋媚外了,但那也許是大城市的人,不小不大的地方裡,人們還是沒有褪去這種心理。

沿途開過去,小區名字有叫曼哈頓的,有叫普西頓花園的,還有西雅圖金山城,山水英倫莊園。

車子駛進一座名叫麗水苑的小區,心愉松口氣,總算在一堆洋人裡殺出重圍了。

三伯母家三口人帶着心愉和逸飛上電梯按下十七樓,這種筒子高樓,也許住十年也不知道上下左右鄰居是誰,爺爺奶奶是頂愛熱鬧的人,會住慣這種房子嗎?她是不相信關家人都孝順得會每周來看望他們。

一層樓三戶人家,電梯對着安全樓梯通道,往左就是爺爺奶奶家,心愉偏頭望望逸飛,逸飛也恰巧望着她,兩人頓時會心微笑,他倆其實一樣的局促,他倆其實一樣的于這家人是陌生人。

他們一進門去,三伯母就和滿屋子的人介紹她和逸飛,大家眼神都好奇地,熱鬧地迎向她和逸飛,可動作卻是沒有的,氣氛很尴尬,不過心愉情願這樣和他們無接觸的交流。

真換做那種電視劇裡台灣和大陸才開始兩地通行時,兩地分隔多年的親友一見面就涕淚橫流的,她是做不出來,她對他們是沒有感情的,他們對她大部分時候也是遺忘的,或許隻有很偶然的看見關文康時才會依稀想起,這個人在很多年前曾經有個女兒。

不知誰朝禮物喊了一聲,“老五,你女兒帶着女婿回來啦。”

他們才将眼神齊齊湊到一扇門外,心愉想也許關文康一輩子都沒有受到過這麼多熱烈的目光。

他從裡屋走出來了,心愉是沒有把他認出來的,他老得厲害,雙眼深陷,一張臉皺得層層疊疊的,隻有背還不那麼佝偻,倔強地挺着,那不是因為不服老,心愉明白,那是因為他仍然把自己視作對立面的敵人,所以他的背不服輸似的強撐着。

關文康在等心愉主動開口叫自己一聲,“爸”,這樣就表明十二三年後的父女見面的頭一回合較量是他赢了。

心愉當然不幹,她漠然地用和在場其他人同樣的目光望向他。

還是三伯母出來打圓場,“老五,女兒回來了。”

關文康脾氣不像以前那樣硬了,他有台階就下地點點頭。

三伯母立馬說:“來看看你奶奶。”她帶心愉進奶奶那間房間裡去,逸飛跟着一起進去,關文康也跟着。

房間門随後隔上,門外的人卻歎氣,他們遺憾的是戲還沒看夠。

見到奶奶,心愉即使醫學知識再匮乏,她也能看出來,就死這幾天了,兩眼昏眊,嘴裡散發微微臭氣,一種腐敗的味道,她的身體已經自裡開始朽爛了。

心愉和關文康,和奶奶都是不能直接交流的,他們之間的隔閡太大了,需要三伯母這個中間起到緩沖作用。

三伯母湊到奶奶耳邊說着這裡人土生土長的方言,心愉的骨血還有記憶,她能夠聽懂,逸飛就一頭霧水了,他疑惑地望向心愉。

心愉卻用光島的方言解釋給他聽,“說我回來了,說你這個帥小夥和我一起回來看他。”

逸飛搔搔頭皮笑笑,他覺得幸好他提出陪她一起回來了,這種大場面,換做是他,光外面那大群人的眼神,他就想逃跑了,心愉怎麼抵擋得住呢?

随後三伯母說:“老太太問你這次要待多久?”

心愉當然不能把心裡話說出口,心裡話是,參加完你的葬禮就走。

心愉隻能圓滑地說:“等你好起來再走,然後過年再回來看你。”

老太太又不知深淺地在三伯母耳朵邊嚅嚅,三伯母像一隻放大的播音喇叭,她為難地說,“老太太說她這次活不久了。”

從三伯母難受的表情看,心愉像,她内心定是在怪老太太,真是的,這種要死要活的話怎麼能讓我來幫你說呢?

“怎麼會?”心愉也學得客套起來,“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三伯母這次終于能把自己心裡話脫口說出來了,“上個星期剛從醫院回來哩。”随後她搖搖頭,意思是老太太這次是真的不中了。

好吧,這次心愉無話可說了,還是逸飛聰明,他走到老人面前輕輕說:“奶奶,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心愉的。”

可老太太卻搖搖頭,這下心愉有點不高興了,老太太都沒精神頭了還那麼刁鑽,這樣說就是有條件要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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