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狗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鋸齒般的利齒,發出沉悶而壓抑的低吼。它嘴裡竟然叼着一個人!那人的身體蜷縮着,半個面孔隐在異變狗的獠牙間,并未有什麼傷痕,但看臉色怕是不妙。
“它叼着的是人?”喻清月瞪大了眼睛。
“怕是已經……”鄭赤帆的聲音哽住了。
黃夕辭沉聲道:“不管怎樣,先把人救下來。”
他迅速拔出了雙槍,遞了其中一支給鄭赤帆,“這把交給你了。”
鄭赤帆接過槍,擡手打量了一下:“你确定?你的槍法比我好。”
“我有一把就夠了,你留一把,保護清月。”黃夕辭話音剛落,轉身朝異變狗走去,眼神淩厲。
“準備好。”黃夕辭果斷扣下扳機。
子彈在空中劃過一道冷冽的光線,精準地射向異變狗的左眼。血肉炸裂,異變狗猛地狂吠一聲,痛苦地掙紮着後退幾步。
“幹得好!”鄭赤帆興奮地舉槍。
鄭赤帆發射的子彈擊中異變狗粗壯的尾巴,抽搐着落在地上。
然而下一秒,令人驚悚的一幕發生了。
異變狗扭動着身軀,原本被擊穿的眼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生長,斷裂的尾巴竟也緩緩蠕動着再生了出來。
“看來它的能力是再生……”
四周的混亂愈演愈烈,貧民窟的流浪漢和流浪狗驚慌失措地四散奔逃。邊界處,幾名穿着黑色防暴服的警戒人員死死攔住試圖沖出貧民窟的人。
“讓我們出去!”
“求求你們!”
人們哭喊着、哀求着,聲音交錯成刺耳的噪音。
“黃夕辭!它嘴裡的人……”喻清月驚叫。
“快救人!”
黃夕辭和鄭赤帆同時沖了上去。
“我來引開它,鄭赤帆你救人!”黃夕辭喊道。
他提起槍,猛地朝異變狗的右腿連開三槍,成功引得異變狗暴怒地朝他撲去。
鄭赤帆趁機靠近異變狗,顫抖着伸手朝狗嘴裡的人抓去。他的手指剛觸到那人冰冷的手,異變狗猛地轉頭,血盆大口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黃夕辭及時開槍,子彈再次打中異變狗的面部,赢得了片刻空隙。
然而,異變狗竟沒有後退,反而猛地甩動腦袋,将喻清月和鄭赤帆震得向後踉跄。黃夕辭見狀,毫不猶豫地撲上去,試圖将那人拉出來。
異變狗突然暴怒地嘶吼,鋒利的爪子猛地揮出,黃夕辭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股狂暴的力量擊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十幾米外的地上。
“黃夕辭!”
喻清月尖叫着跑向他。
黃夕辭的身體砸在一片淩亂的墓碑堆中,背脊傳來劇痛,他掙紮着想要起身,卻發現異變狗沒有追過來,反而站在原地,喉間發出警告般的低吼。
“怎麼回事?”鄭赤帆臉上滿是困惑,“它……怎麼不繼續追了?”
喻清月跪在黃夕辭身旁,焦急地檢查着他的傷勢:“黃夕辭,你沒事吧?”
“沒……沒事。”黃夕辭勉強喘了口氣。
他擡頭望向遠處的異變狗——它依舊死死叼着那個男子,目光兇狠而警覺。
“它不是要吃他……”喻清月怔怔地喃喃,“它是……想保護他?”
“你是說……它攻擊我們,隻是因為我們靠近了那個人?”
“可為什麼?”鄭赤帆皺眉。
喻清月望着那條異變狗,目光中滿是疑惑。
【那個被含在嘴裡的男人究竟是誰?】
“剛剛我碰到了那個人,已經沒有體溫了,他……已經死了。”鄭赤帆聲音幹澀。
“什麼!”喻清月瞪大眼睛。
“異變狗一直含着他,不是為了傷害,而是想要……守住他。”黃夕辭說。
喻清月沉默地望着異變狗。它蜷縮在牆角,嘴裡叼着那具屍體,目光兇狠卻不再主動攻擊,周身的肌肉一張一縮,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麼。
“它的意識……可能已經模糊了。”黃夕辭艱難開口,聲音裡夾雜着痛苦的喘息,“隻記得要守着……那個人。”
喻清月心裡莫名一酸。
“先撤吧。”黃夕辭的聲音變得虛弱。
“撤?”鄭赤帆皺眉,“可異變狗……”
“現在它沒有攻擊欲望,我們貿然再動手隻會刺激它。”黃夕辭咬着牙,強撐着站起身來,“況且……我的狀态也不允許。”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殘留着血迹,右臂軟垂着,顯然傷勢不輕。
“别逞強。”鄭赤帆急忙扶住他。
“我來。”喻清月快步上前,蹲下身子将黃夕辭背了起來,“你受傷太重,不可能自己走回去。”
黃夕辭皺眉:“不用,我還能……”
“别廢話。”喻清月打斷他,“你這狀态,别說走了,待會兒自己喘口氣都費勁。”
鄭赤帆趕緊撥通了黃琳曼的号碼。
“喂?”電話那頭傳來黃琳曼急促的聲音。
“黃琳曼,是我!”鄭赤帆急切道,“黃夕辭受傷了,很嚴重!你能馬上來嗎?”
“什麼?!”黃琳曼的聲音猛地提高,“你們現在在哪?”
“貧民窟東側的出口。”
“等着!我馬上帶人過去!”
挂斷電話後,鄭赤帆望向黃夕辭,鼓勵他再堅持一會兒:“黃琳曼很快就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