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唯一能改變走向的機會。
她操控着小皮的身體,先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接着她走向走廊盡頭,拿出對講機:“貨我先送過去。”
沒有人懷疑,一個小喽啰的調度并不會被高層留意。
車上,真正的喻清月身體被裝在黑袋中,塞在後備箱。她能感受到那種窒息的逼迫,但她不慌,她把其他女孩的黑袋子都拆了,給她們解綁,告訴她們千萬不要說話,就像原來那樣靜靜地躺在貨車裡,自己會救她們出去。
她知道黃夕辭在等她。
黃夕辭拿到了從那位高官手機發出的全部備份資料。比起李喬藏下的U盤,這份“主腦核心”的信息直白又殘酷。
尤其是一段語音,是抵賴不得的。
“這一批學生貨是去年那個訓練營預篩出來的。前面上崗的都賣得不錯,越小越好控制。下批要快點,上面那位已經催了。”
他撥通了那個特殊的号碼:“喂,是我。目标已經确定,我們得立刻動手。”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确定要動他?你應該知道這背後牽連多少人。你的證據夠不夠足?不夠足我可不敢冒險。”
“包足的。”黃夕辭淡淡說,“開始吧,再晚一點,她就不好回來了。”
——
淩晨三點,郊區某間廢棄工廠附近。
“小皮”把車停下後,走下車,警惕四周。
工廠裡燈火通明,像是一個臨時解剖室。幾個穿着白衣的“醫生”已經準備妥當。“小皮”從車裡把裝着喻清月本體的黑袋扛了出來,那群人圍了過來。
“你開車送來的?簽個字。”
“小皮”點了點頭。
趁着對方不注意,她給黃夕辭短信回了個“1”。
五分鐘後。
車隊從遠處駛來,黑色車門一字排開。
黃夕辭第一個下車,臉色冷峻。
“都别動。”
黃夕辭帶着特勤組全員出動。
廢廠裡一陣兵荒馬亂,所有人都被制服。黃夕辭快步走到那具“屍體”旁,小心地拉開袋子。
喻清月解除附身,回到本體,微弱地呼吸。
“她還活着!”有人喊。
“我當然還活着,先去看看車裡的其他女孩們,有的已經快不行了!”喻清月指向貨車。
黃夕辭立刻抱起那個最虛弱的女孩,沖回自己車上:“準備腎上腺素,馬上送醫!”
事後,女孩們脫離了生命危險。
醫院觀察室裡,陽光從潔白的窗簾縫隙灑進來,鋪在一張張病床上。
女孩們陸續醒來,神情迷茫而疲憊。
黃夕辭坐在病房中央的椅子上,眉眼沉靜,目光掃過每一位女孩。
第一個醒來的女孩呆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猛地起身:“是你……是你救了我們!”
“謝謝你,謝謝你!”另一個女孩也顫着手坐起,眼眶迅速泛紅。
病房一下熱鬧起來,女孩們紛紛起身,有人握住黃夕辭的手,有人哽咽着鞠躬緻謝。
黃夕辭微微搖頭,語氣溫淡卻堅定:“你們要謝的,是喻清月。”
他擡眼看向病床另一側的女孩——那個曾和她們一起被困在那場噩夢裡、默默忍受一切的同伴。
“是她堅持要救你們,是她冒險入局,如果沒有她,我也無法第一時間找到你們。”
所有人一下安靜下來,視線緩緩轉向喻清月。
喻清月微微愣住,有些不好意思,“我隻是……剛好能做點事而已。”
“如果不是你,我們就全死了。”一個女孩哭着握住她的手。
喻清月被她們的目光包圍着,像是從地獄掙紮上岸的衆人,把全部的希望和敬意都投入在了她一個人身上。
黃夕辭看着這一幕,嘴角微微揚起。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所有人:“我們會安排你們回家,會有人全天守着,副局那邊不會再有機會。”
女孩們紛紛點頭,馬上可以回去見家人了,内心安定不少。
喻清月悄悄走到黃夕辭身邊,輕聲說:“謝謝你……為我、為她們做的這些。”
黃夕辭轉頭看了她一眼,眼中藏着千言萬語。
而在醫院之外,警方已經将廢棄工廠中那批人押回審訊室。
角落裡,被俘虜的“醫生”面色蒼白,嘴唇哆嗦着嘟囔:“副局……副局要完了……”
這句話,被另一名工作人員悄悄用手機拍下視頻,連夜匿名上傳至網絡。
視頻不長,隻有十幾秒,但在昏黃燈光下,一句“副局要完了”像利箭刺破沉默的夜幕。
一夜之間,視頻瘋傳。
那位神秘而強勢的副局長名字,第一次,以這樣的形式被擺上了公衆的台面。
而這一切,隻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