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清月站在那間裝修浮誇的化妝間裡,被化妝師梳了個雙馬尾,藍白條紋的長筒襪緊緊包裹着腿,胸前是幾乎遮不住的吊帶衫,鏡中的她像個被擺弄的玩偶。
身上的通訊物品早已被收走,房門外的兩個保安時不時往裡看一眼,盯得讓人不寒而栗。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懵懂乖巧。
今晚她要接待的,是一個官位極高的“顧客”,據說喜歡“學生氣、聽話、不愛說話”的類型。
房門終于被打開,那人走了進來,一身昂貴的定制西裝,臉上帶着令人作嘔的笑意。他滿意地盯着她,走過去就想伸手抱她。
其他人趕忙離開了房間。
【時機到了。】
喻清月心中默念,在對方碰到自己的一瞬間,附身能力瞬間啟動。
意識切換完成後,她睜開那人的眼睛,迅速鎖門,走向桌邊從褲兜拿起對方手機。
她用他的手指輕輕按上去,手機立刻解鎖。
她打開郵件和備忘錄,找到了隐藏在深層文件夾下的交易記錄,裡面是他和别人的聊天記錄——帶照片的女孩名單、标價、接待時間等等。
她一邊查看,一邊将重要資料整理後,轉發到了一個黃夕辭發來的匿名郵箱中。然後迅速删除轉發記錄,清理回收站。
接着,她在備忘錄裡找到了“港口下一批貨”的安排。
“再晚點,這些女孩就要被轉走了……”
她站在鏡子前,看着自己的這個“新身體”,仿佛被惡臭包裹的行屍走肉。
那一夜,喻清月操控着這具身體,忙着翻找線索,備份,删除,歸檔,一遍遍地複查信息,甚至趁着睡覺時讀取那人腦中的記憶碎片。
她看到副局長和“白手套”在茶局中交換笑話,也看到“貨物”從火車、面包車一路送來,被挑選、打包、銷往邊境。
天快亮時,服務員敲門。
她附身在那人身上說了句:“稍等。”接着走過去,将本體衣服稍微撩亂一點,再揉了揉她臉頰上的腮紅,然後打開房門,一副“昨晚玩的太瘋了”的模樣。
“貨昏過去了。”她說道,“安排人收拾下,她還行,不過要注意點。”
服務員進去一看,果然看到喻清月本體像被玩壞了似的癱在床上。
“……死了嗎?”
另一個服務員低聲問。
“還熱的,估計剛休克。快送器官那邊,看能賣多少。”
門合上,喻清月趁機從官員身體中脫離,趁混亂時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但這并沒有打消服務員要把她賣了的念頭。
另一邊,黃夕辭坐在昏暗的書房裡,電腦屏幕一封封郵件彈出,全是來自匿名來源的加密資料。他一點點查閱,文件夾命名精準,分類明确,甚至連幾次非法轉賬的流水号都附在下面。
“她做到了。”
他将U盤裡的備份交給一個男人,對方一言不發,隻把文件放進防水袋中。
“這些足以構成調查立案。但沒有那些女孩本人的陳述,副局長還是能洗。”
“她會給我們更多。”黃夕辭道。
“你确定你保護得了她?”
黃夕辭垂眸:“隻要我還活着。”
他理了理桌上另一份資料,是U盤帶出來的賬本,追蹤結果終于鎖定了一個人——高尚,副局長的白手套,名義上是一家貿易公司的法人,實則負責打通渠道、安插内部人。
黃夕辭手指敲了敲桌面,起身撥通電話。
“是我。啟動B計劃,目标是高尚。”
幾天後。
喻清月被安排在一個“恢複間”,全是被折磨到昏迷的女孩,醫護照顧隻是為了讓她們“能繼續工作”。
她靠在床邊,接收到黃夕辭的一條信息:
【再接一份資料就撤退,我安排你離開。】
她看了一眼病床對面,那個女孩睡得很沉,手腕上還有勒痕。
與此同時,黃夕辭正悄悄安排對高尚的布局。他們将U盤中一部分線索“意外洩露”給内部一個看似不重要的中層,然後監控他和高尚之間的聯系。
高尚很快有所動作,聯系副局長:“……我們的人出問題了。”
副局長沒有露面,隻冷冷回了一句:“該清理的就清。”
黃夕辭坐在監聽前面:“那就逼你親自動手。”
他站起身,對身後人說:“準備好,下一場局,是釣龍。”
——
夜深了。
喻清月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被司機和服務員強行拉着走,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反抗。
他們正準備把自己和其他女孩送往某個地方,喻清月猜測就是販賣器官的地方。
她聽到門口傳來輕輕的交談聲。
“這小姑娘真不能扛。”
“啧,不過已經不行了吧?看這呼吸,快挂了。”
“剛死才值錢。等會讓小皮開車,把人送去那邊——明天早上咱再補登記。”
他們在讨論白天自己對面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孩。不隻是她,還有身體虛弱得沒有任何力氣的女孩們,都被當成棄子榨幹她們最後得價值,而“虛弱”得自己也是她們其中的一員。
服務員剛一離開,她立刻附身進入了那名送貨司機“小皮”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