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醫生沒有五一假期,也沒有端午假期,小項總很郁悶。
春光燦爛的季節,她想帶鐘銘去酒莊,去看展,或者簡單徒步也行,但他不是在坐診就是在手術,或者在值大夜,偶爾休息一天,隻想睡死在床上,讓她想下手也沒機會。
一眨眼進入了夏天,端午一過,天氣開始熱起來。
項栖棠站在落地窗前從辦公室往外看,寬闊的馬路隻剩窄窄一條,車水馬龍也顯得那麼不真實。行道樹已經綠蔭如蓋,像一朵朵綠色的蘑菇。
明明是好天氣,但她的心裡燥燥的,或許是因為剛從外面回來,或許是因為已經一周沒見過鐘銘。
一周前她被老爹踢去考察市場,昨晚剛落地,這段日子接送鐘銘的任務隻能交給司機。
給他發消息,隔一小時回複能算秒回。
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現在抓心撓肝地想見他,但二十分鐘後還要開會。
煩死了。
好不容易熬到他下班,她在醫院停車場緊張地深呼吸。是先擁抱,還是先強吻?這是個問題。
遠遠看見鐘銘走過來,她真想迎上去把人緊緊抱在懷裡。可他不許她露面,她隻能聽話地待在車裡。
就見鐘銘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幾步幾乎是在小跑。不知道是不是夜風舒适,他的臉上帶着毫不掩飾的笑。
拉開車門,看見駕駛座上不再是沉默寡言的陌生司機,而是如約而至的項栖棠,他的心一下子如海浪般澎湃起來。
混着春山溪流般的溫暖甜蜜,幾欲落淚。
他笑看着她,高興地說:“你回來了。”
項栖棠也跟着笑,“我回來了。”
車子緩緩開出醫院,往預訂的餐廳駛去。今天不是什麼節日,也不是誰的生日,甚至不是周末,隻是一個思念過度的alpha等不及要表白的良辰吉日。
她翻過黃曆,今天諸事皆宜。
餐廳是項臨川選的,說保準鐘銘滿意。菜是她點的,他的口味已經基本摸清。流程是項臨川兩口子和張存旭把過關的,一緻認為沒有問題。
萬事俱備,隻欠鐘銘。
鐘銘還不知道即将發生什麼,隻是覺得這次這家餐廳環境特别好,他很喜歡這種偏暗的氛圍,但餐桌上又是明亮的。
項栖棠說怕他餓,菜已經點好了,他們落座不久,一碟碟精緻的菜品就陸續上桌。
看起來都很好吃。
“這家餐廳真不錯。”可能是心情好,鐘銘吃得很滿意。
項栖棠更高興了。
“師兄,我們喝點酒吧,他們家有一款很好喝的果酒。”
喝酒壯膽,還能把人灌迷糊。
鐘銘思考了一下明天的工作安排,确認沒有任何手術,欣然答應。
美食,美酒,美人。約會時間在愉快中悄然流逝,項栖棠偷偷看了眼腕表,又看了看鐘銘。他看起來有點微醺,應該不會被吓到吧?
“行動。”消息發出,很快有服務生推着花束走來,笑容滿面地說:“項女士,鐘先生,祝你們用餐愉快。”
鐘銘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心想這家餐廳服務真好,吃飯還送花。
接着項栖棠站了起來,姣好的面容在燈光下看不清神色,隻有亮側那隻耳朵特别紅。
“師兄。”她覺得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鐘銘終于後知後覺,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呆愣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有客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好奇地圍過來,被人低聲勸離。
“我認識你七年,以前暗戀,後來鼓起勇氣告白,但你拒絕了我……原本我應該尊重你的意思,放棄追求你,但是……我發現做不到。我依然喜歡你,一天比一天更喜歡你,一天比一天更想光明正大地守護你。我知道我不是個完美的人,但我還是想問問你,如果你願意,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讓我保護你?我保證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心跳得好快,血泵得像激流,鐘銘的腦子有點眩暈,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渾身都要燃燒起來,連眼眶都發燙。
他已經無法思考了。
黑暗中突然出現兩個人,竟然是項臨川和他的alpha,兩人笑吟吟地看着他們,一邊鼓掌一邊起哄:“答應她!答應她!”
這場面,跟求婚似的,可明明隻是表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