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嗎?聽說附近有家不錯的當地菜,去嘗嘗?”
鐘銘的肚子十分應景地響了一聲。
“……好。”
放下行李,拿上房卡,兩個人出門覓食。說來也巧,下樓時遇到了一頭炸毛的李超。
“!”對方驚喜地招了招手,“鐘銘!你們也去吃飯?”
“是啊,你也去嗎?”
“去去去,餓死我了。你們去吃什麼?有什麼推薦嗎?”
鐘銘先為二人互相介紹,才說:“我們去吃一家當地菜。”
“聽說不錯哦,要一起嗎?”張存旭發出邀請。
李超神色為難:“這家聽說挺貴的……我還是不去了吧。”
張存旭立刻安撫地拍了拍李超肩膀:“我請客,别擔心。”
“啊?這不好吧?”李超更局促了。
“沒事,張教授作為師長,請學生吃飯是應該的。”鐘銘揶揄了張存旭一眼。
李超終于慢半拍地想起來,他就說“張存旭”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是Omega專業的資深教授啊!
“張……張教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下子沒認出來……”他的臉竟然紅到了脖子跟。
張存旭爽朗地大笑起來:“走吧,去吃飯。鐘銘肚子裡的寶寶已經要餓壞了。”
三人行,相談甚歡。李超雖然十分焦慮,但張存旭給出指導和開解時,他認真得像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小學生。
“對了,你老師沒過來嗎?”
李超不好意思地說:“我老師前幾天生孩子去了……其他師兄師姐見老師來不了,也找個由頭不來了,但我想着能聽聽大佬們的研究成果,還是來一趟吧,所以組裡就我一個過來。”
張存旭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鐘銘也一個人,你們正好做個伴。”
飯吃得很不錯,吃完沒多久鐘銘就開始暈碳,上下眼皮使勁打架。早起趕飛機,又沒有午睡,強撐着精神到傍晚,他已經快不行了。
兩個人都看出他的勉強,體貼地趕緊結束閑聊,趕回酒店休息。
鐘銘有一種被抽空的疲憊感,異乎尋常的昏沉讓他無力思考身體的異常,隻當是休息不足,支撐着眼皮簡單洗漱完就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裡。
睡一覺應該就好了。
*
好冷……好熱……好難受……可他睜不開眼。嗓子很痛,頭也很痛,連骨頭縫都痛,肚子……肚子也好痛……
鐘銘在夢裡痛得直哭,快堅持不下去時,竟然見到了項栖棠。
*
項栖棠的飛機落地已經九點過半,不想讓鐘銘知道是特地來找他,并沒有提前打招呼,隻是告知了張存旭。
張存旭就給鐘銘換了房間。
一路緊趕慢趕,到達酒店前台已經十一點,夜深人靜,除了吃夜宵的剛回來,大堂十分安靜。
“1708。”她遞上身份證,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
“旭哥,鐘銘在你那裡嗎?他不接電話。”
“不在啊,他可能睡着了吧,今天累一天了。”
項栖棠努力平複心緒,安慰自己鐘銘隻是睡着了,手機開了靜音,不會有事的,是她自己疑神疑鬼……可還是焦躁地戳了好幾下電梯按鈕。
找到房間,刷卡進門,随着電子音響起,項栖棠的暴躁終于平複了一些,輕手輕腳打開了房門。
房間裡黑漆漆的,濃郁到異乎尋常的雨露桃花氣息撲面而來。
項栖棠的焦躁卷土重來。
“鐘銘?”她打開燈,看見鐘銘縮在被子裡,露在外面的半張臉已經紅得岌岌可危。
明明為了預防這種情況發生,昨晚事先給他打了臨時标記,沒想到屁用沒有,該發情還是發情。
項栖棠忍着不合時宜的占有欲把人從被子裡挖出來,發現他已經渾身濕透,嘴唇發白,喊了幾聲都沒有任何回應。
她的手就有點抖。
鐘銘根本不是睡着了,而是陷入了昏迷。
“鐘銘!”沒藥的香氣驟然散開,有如實質般把昏迷的人籠罩,項栖棠懸着一顆心等待良久,終于看見他動了動睫毛。
“……”嘴唇幾不可查地翕動,項栖棠湊近聽也沒聽出頭緒。
隻能先把高熱先壓下去。
幸好給他換了房,這副樣子要是在别人面前發作,遇到靠譜的室友還能把他及時送醫,要是不靠譜的拖到早上,她不敢想後果會怎樣。
“嗯……”鐘銘在昏迷中痛苦地呻吟,項栖棠的心跟着揪痛。
“别怕,我來了。鐘銘,醒醒,我來了……”
*
不對勁。
項栖棠按着鐘銘的額頭,汗涔涔的鬓角滲出幾滴冷汗。
安撫了大半個小時,鐘銘的體溫卻不降反升,燙成了人形火爐。
這在之前是從未有過的。
怎麼回事?明明身體和信息素都已經交融完畢,為什麼他還這麼燙?難道是發燒了?
“咳……咳咳……”像是要印證她的猜想,鐘銘發出幾聲沉重的悶咳。
項栖棠心一沉,當機立斷,一把将人抱起,沖下樓緊急送醫。
鐘銘緊靠在她懷裡,她終于聽清了他的呓語:“棠棠别走……棠棠别走……”
項栖棠的淚水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