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蓮搖搖頭,臉頰一下一下蹭在他的手指上,頗似狸貓賣乖求寵。
“你又騙我。”李蘭鈞意味深長地說道,随後用指尖扳過她的臉,讓她直視自己。
葉蓮莫名被他一通調戲,看着他時杏眼不眨一下,滿目迷茫。
她隻是買了盆蘭花,怎麼就騙他了?
李蘭鈞捏着她的臉蛋,見她雙目水潤,粉唇微微撅起,一張小臉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不禁心頭愉悅,玩味地又捏了幾下。
“奴婢不知……怎的又騙了少爺,是花不對,還是其他什麼不對……”葉蓮含糊不清地發問。
李蘭鈞哼笑道:“你别說你不知這花叫什麼名字。”
葉蓮這才發覺是花名的問題,蘭花、小雪素,這兩個名稱有何不對嗎?她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總不能是蘭花裡面帶了一個“蘭”字吧!
她冥思苦想,最終試探着說道:“小雪素……?”
李蘭鈞聽罷一副了然的神情,他笑意更濃地歪歪頭,首肯道:“是啊,是叫這個名兒。”
他這故弄玄虛的回答,讓葉蓮更是一頭霧水,她被他掌着臉,隻能撲閃眼睛看着李蘭鈞,尋求他的解答。
“不過它還有個統稱,叫蓮瓣蘭。”
李蘭鈞說罷,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一陣天旋地轉,葉蓮暈乎乎地落到他懷裡,他岔開腿,讓葉蓮坐在他的一邊大腿上。
葉蓮在混亂間仍在想:蓮瓣蘭,蓮瓣蘭,到底是什麼意思?
哦,蓮伴蘭……
李蘭鈞果然不是常人,就連想法也與常人大相徑庭,可謂是非人哉。
“奴婢不是那個意思……”葉蓮尴尬得後背發麻。
“我一點你就懂了,還說你不是那個意思?”
李蘭鈞向來黑白不分,壓根沒給她解釋的機會。
葉蓮虛坐在他腿上不敢用力,兩隻腿支在地上直發酸,她預備找個受力的地方,略往李蘭鈞那邊一傾,就見他揚眉勾唇,正等着她有所作為。
好巧不巧,馬車走到了泥路上,又不知絆到了何物,陡然一颠,讓她老實靠在李蘭鈞身上,手還不合時宜地抓着他胸前的一塊布料。
葉蓮:“……”
二人貼在一塊幹瞪眼,隻要再往下幾寸,鼻尖便也能相觸,随後即是耳鬓厮磨,氣息相融。
李蘭鈞像是覺察到了什麼,仰頭合上眼,靜靜等待她的下一步動作。
葉蓮張嘴欲出的解釋霎時啞了聲,箭在弦上,不發定是李蘭鈞的一番惱羞成怒。
她盯着他的臉,看着他羽睫顫動,呼吸沉緩,蒼白的臉龐浮現出淡淡的薄紅,绯色一直染到耳尖,他的唇似乎更粉潤一些,像擦了桃花制成的口脂。
這樣看來,被揩油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葉蓮本在掙紮,這樣一想又釋然了,于是在李蘭鈞因等待而皺起眉之時,垂首覆上那片柔軟的桃粉色,滾燙的氣息順勢在面上蔓延開,鼻尖相觸後又緩緩屏住。
她本意是貼上就收,可剛要離開那片唇瓣,就被李蘭鈞一手捧住臉一手搭住後頸,生生帶了回來。
鬧市飄香屑,明燭花紅,馬蹄踏清夜月,車外人潮湧動,交談叫賣聲不絕于耳,影影綽綽的燈光偷溜進來,無意窺到幾重春色,消磨雪肌粉唇,攪亂滿室薰風。
吻至情動處,一時難舍難分。
幸而李蘭鈞體弱,未等她呼吸不暢,就及時放開手給彼此喘息的餘地。
他的臉更紅了,嘴也水潤不少……葉蓮捂着劇烈鼓動的心口,心神淩亂着想。
李蘭鈞休整片刻,又攀着她的脖子索吻,他眉目濕潤,眼神隻聚焦在她的雙唇上,察覺到她的抵觸又将目光放在她眼眸間。
葉蓮方才搭建起來的警惕頃刻之間分崩離析,任由他勾着往下繼續貼合。
“少爺,夠了麼……”葉蓮雙唇紅腫,實在受不住了才鬥膽打斷,抵着李蘭鈞的胸口瑟瑟縮起身子。
“什麼夠不夠,是你自己湊上來的。”
李蘭鈞不知餍足地眯起眼,語氣有些愠怒。
“奴婢這就走……”葉蓮順着他的話回道。
言畢掙紮着要站起來,唯恐掙不開李蘭鈞的桎梏。
李蘭鈞由着她站起身,随後看她頭撞在車頂發出“咚”地一聲,渾身無力地跌在地上,手扶着車坐倚靠在邊緣。
“我沒讓你走你也敢走,膽子真是一天比一天大了。”李蘭鈞靠在車背上心滿意足地嗔道。
葉蓮腦子裡亂得七葷八素,欲哭無淚道:“奴婢不敢了!”
“我瞧你今日是沒什麼不敢了。”李蘭鈞揶揄着怼她。
她如今哪還有力氣還嘴,隻癟着嘴坐在地上一聲不吭,慢慢理順雜亂的思緒。
馬車漸漸放緩放停,冬青在車外提醒道,“少爺,到了。”便聽有人跳下車,走到車後搬轎凳,輕響一聲置在馬車一側。
“愣着做什麼,拿東西下車。”
李蘭鈞絲毫不憐香惜玉,朝她頤指氣使道。
葉蓮拖着疲憊的身子去拿花糕,卻被李蘭鈞先手奪走了,他揚眉又道:“你拿那盆蓮瓣蘭。”
他有意把蓮瓣蘭三字拖得又長又慢,像是有意在招惹葉蓮,讓她心頭的羞赧永不停歇。
葉蓮埋着頭應聲,抱起那盆蘭花掀簾跳下馬車,不敢與其餘人多對視一眼。
待李蘭鈞神清氣爽地下了車,率着一衆家仆踏入南園大門,葉蓮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仍抿唇生恐被人發現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