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的時候,趙老太太在外面逛了好幾圈回來終于受不了,趕小雞一樣給一群人轟散了。
傅景明流淚了,他終于可以解放了,這都什麼人啊,連玩飛行棋都能吵起來啊。
本來以為大廚趙元年是個頭頭,能成熟穩重些,誰承想實在是多慮了。
那厮雖然面對傅景明頗為冷淡,對内卻是拳打宋青山,腳踢小時雨,背後全仗沈菀在那作威作福。
然而時雨還沒玩夠,嚷嚷着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不能就這麼散了。
投票環節,傅景明果斷投了歇戰,拒絕了轉移戰場鏖戰到天明的提議,三對二,趙元年毫不猶豫地一腳将時雨提出了門。
和趙老太太定下明天一起吃早飯的約定後,傅景明拎起行李頭也不回出了門,謝天謝地,他終于可以回去休息了。
這一天實在是漫長,晨起離開金城的日子仿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傅景明離開趙家的時候走的有多幹脆,現在準備敲門的手就有多猶豫。
他隻是想出門扔個垃圾而已,天殺的妖風就直接給他鎖門外邊了,鑰匙手機統統都沒拿,手裡就一塊西瓜皮。
他怎麼就那麼饞,一塊西瓜都過不了夜,非得半夜吃,非得半夜扔,擱家多放一會兒又不能變異來啃他。
夜已經深了,小區裡隻零星有幾戶還亮着光。
趙家有位老太太也早早歇下了,傅景明怕敲門給趙老太太弄醒了,特意繞到了房子的後面,找到了一個小窗戶,晚飯的時候他見趙元年進後側的小房間拿東西,估摸着他應該是住這邊。
寂靜的深夜,敲玻璃的聲音格外地清脆,在小區裡輕而易舉地回蕩着,傅景明怕給鄰居們吵醒了挨批,轉成人工呼喚。
“趙元年,你睡着了嗎?趙元年?趙元年?趙元年?”
傅景明起初還壓低嗓音,屋裡壓根沒人理他,不得不提高了音量,這樣一來,趙元年三個字又開始在小區裡回蕩着。
然而趙某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傅景明有點絕望,再喊下去,指不定哪家就要派人出來制裁他,趙元年是睡了還是死了?
最後他決定放手一博,自己開窗戶試試,沒想到窗戶真的沒鎖,他輕輕一推便開了。
雖然半夜翻人窗戶不是正經人會幹的事,但是再在外面喂一會兒蚊子他就得血盡人亡,傅景明手扒窗沿,腳蹬牆壁,一步一個腳印往裡爬。
就在他準備探身進房間時,一頭撞上了堅硬的鐵架子,撞得腦袋瓜子嗡嗡的。
他給忘了,一樓都會裝防盜窗來着,就說不可能這麼輕易就進别人家裡。
腦袋還沒緩過來,傅景明眼前一亮,一道白光刺得眯起了眼睛,他聽見趙元年低沉着聲音說:“誰在那裡。”
倆人隔着防盜窗面面相觑,傅景明扒着兩根鐵柱怒道:“大哥你再不醒天都要亮了!”
這時整個房間都亮堂起來,傅景明瞅見趙元年身後一張老式架子床的蚊帳被撩開,趙老太太探出頭問:“誰啊?”
合着他敲錯窗戶了。
傅景明本來是想借個手機叫開鎖師傅來開門,但是趙元年一臉看神經病的表情看他:“半夜十二點你找誰過來給你開鎖?”
他這才想起樟鄉不比金城,沒人24小時待機提供服務。
趙老太太困得不行,大手一揮做了決定:“今晚你和元元擠擠,明天一早就叫老李來給你開門。”
趙元年一米八的大床壓根不擠,但傅景明認床,别扭得很,怎麼也睡不着。
趙元年本來就不待見他,現在還睡人家床,傅景明有些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