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負第一名重任的顯然不是傅景明。
趙元年還沒二缺到将希望壓在一個新來的身上。
按照中考的成績,宋青山本來應當在前三個班。
時雨自豪地說:“要是參加那次考試的話,進一班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傅景明問:“那你為啥學文。”
不是他對文科有偏見,實在是理科上大學選專業、畢業後就業都比文科有更廣闊的前景。
傅景明本來就是學理的,就怪那萬惡的物理,磨得他腦子疼,加上他以後其實想去學心理學,幹脆轉了文科。
宋青山笑笑:“文科挺好的啊。我挺喜歡文科的。”
時雨拐了拐他:“不要不好意思嘛,我知道你是舍不得和我分開。”
宋青山沒說話,隻是笑。
趙元年說:“你好好學,要是第一被那個小子搶了,回頭我找你們紀勉談話。”
時雨:“咋,理科班的那小子那麼招人恨嗎?”
傅景明和他簡單說了一下今天的事,時雨聽得直搖頭。
“還好他沒來我班上,要是碰上紀勉和平平,才不會讓他這麼容易翻篇。”
傅景明有些好奇:“他們會怎麼做?”
時雨:“首先,他就不可能有坐第一排的機會,擋着後面同學怎麼辦。”
“平平可不像你們順兒無為而治,罰站檢讨請家長一條龍服務,不服直接就再來一輪,目前沒有人撐過第二輪。我們平平走的是斯巴達路線。”
傅景明快到家才發現一個事,沈菀沒和他們一起回來。
時雨說:“不用管她,她一開學就野了,心裡哪還會想着我們這些人。”
他想起什麼,對趙元年說:“你能不能别讓她和那個何融融玩了,盡學些折磨人的招式,現在揍人越來越疼了,都不知道她下一秒從哪出手。”
何融融,傅景明有些印象,沈菀的親親同桌,兩人和連體嬰一樣,上哪都一起。
趙元年:“何融融讓她别和我們一起玩了,她估計會同意。”
傅景明覺得他說得在理。
時雨和宋青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傅景明中午在趙家吃的飯,趙老太太慶祝第一天開學,做了他最喜歡的肉圓湯。
吃飽喝足,傅景明抱着兩大包書上樓,準備休息一會兒,下午就要正式上課了。
傅知遇給他打了電話,問新學校怎麼樣。
傅景明省去一些細節,隻說學校很大很新,裡面種了許多樹許多花,老師和同學都很好。
他沒說自己在教務處看到另一位送孩子來報到的家長時,有點怨傅知遇這件事。
雖然他爹從前也不着調,但開學第一天都會送自己去學校的。
傅景明獨自走在上教務處的樓梯時,突然想起來了自己上小學的第一天,傅知遇一大早就起來給他穿衣服,跪在地上和他說,以後爸爸一直送你上學好不好呀。
小時候的事傅景明忘得差不多了,但那一瞬間,他第一次想起了上小學第一天的場景。
傅景明甚至有些懷疑,那是他的記憶還是他自己憑空捏造出的幻想。
兩人聊了有十分鐘,默契地沒提傅知遇什麼時候來樟鄉這事。
鈍刀子拉肉一般,傅景明在不知不覺中就接受了他真的不會來的事實。
下午三節課傅景明聽得投入,還剩十分鐘下課的時候洶湧澎湃的饑餓感向他襲來。
他正忙着抄曆史老師的筆記呢,肚子特标準咕噜噜想了一聲。
他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周圍,無人在意,還好。
趙元年在旁邊有幽幽地說:“晚上多吃點,你肚子叫得我都聽不清老師講課了。”
傅景明:“待會兒回去我就吃三碗飯。”
他晚飯真的吃了三碗,因為還有晚自習,必須保持充沛的體力。趁着開學,課還沒上幾節,傅景明想在晚自習的時候抓緊就着宋青山的筆記過一下高一的内容。
文科類學科還稍微好一些,每本書的内容相對獨立,不影響他繼續學習。
主要是數學方面,傅景明怕自己落下了高一的知識點導緻現在跟不上。
他理科出生,總不能數學瘸腿。
高二隻有兩節晚自習,上到八點十四就下了,隔壁棟高三的要多上一節,到九點五十。
下晚自習的時候傅景明還有點意猶未盡,每次新學期開始的時候,他都像打了雞血一樣,總感覺自己有用不完的精力,一心隻想讀聖賢書。
趙元年對于身邊異常安靜的人有些意外,下午上課的時候他就聽得挺認真,偶爾和他講話也是因為聽不懂老師蹦出的方言。
晚上連上兩個多小時的晚自習,傅景明就課間休息的時候鬧騰了一會兒,打了鈴之後又繼續看宋青山的筆記去了。
突然這麼安靜,趙元年還有點不習慣。
這才開學第一天,葉茂茂都沒調整過來狀态,和曹轲下了一晚上的五子棋。
“你先回去吧,我再學一會兒。”傅景明猶豫了會,想着趁狀态好再學一會兒,反正高三的也沒下課,學校也不會關門。
已經收拾好書包站起來的趙元年:。。。
這人怎麼一下就轉了性,這是開學還是打開了他某種神秘的開關。
“明天再學吧”趙元年說,“今晚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