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地方,下次再去呗,今天都這麼晚了。”傅景明解着題,毫無感情地回話。
趙元年心說,你在這做題就不晚了,宋青山學起來都沒這麼誇張。
他抽出傅景明手裡的筆:“去胡哥和阮哥那,他們說了今天務必把你帶過去。”
其實早就該去了,胡铮催了好幾次,但時雨和沈菀要補的作業太多,晚上也不能休息。
趙元年聽着樓上的動靜,傅景明每晚回去還得收拾家裡,也就沒提這事。
拖着拖着就開學了,幹脆連着開學一起慶祝得了。
胡铮放出狠話,今晚全都得過去,他已經備好了東西。
沒了筆的傅景明一下子就清醒過來:“啊?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趙元年有些愣住,這人有這麼強的專注力嗎?
胡铮和阮籍合夥開了一家燒烤店,據說最開始隻是三輪車拉的燒烤攤。
兩年之後他們終于盤下了一個店面,店不大,才四十幾個平方,夏天生意好,他們又在外面擺了很多塑料桌椅,有點大排檔的架勢。
傅景明看着招牌上的小胡一把,和煙熏缭繞裡一米九幾的大漢,心想這個小字不知道誰取的,有一種冷幽默。
胡铮手大,一把能握住幾十隻竹簽,小胡一把特色就是靠他一雙大手快速烤出來的小串。
小串有豬肉、牛肉,二十串起賣,胡铮一次能烤四十串,在燒着木炭的燒烤架上快速的翻滾,油滴進碳裡燎起火焰,擦過竹簽上薄薄的肉,帶上炭火的香氣。
胡铮撒完最後一把辣椒面和孜然,将串放到一盤的托盤上,由阮籍負責上菜,他則準備繼續烤。
“哥。”趙元年上前打了個招呼。
胡铮看見他很高興:“來啦。“
看見人群中的傅景明他更高興了:“明明也來啦,可算把你盼來了。”
傅景明走了胡铮面前也打了個招呼:“胡哥好。”
胡铮沖他揮了揮手:“快站遠點,這兒煙大,熏着你了。”
“去裡面坐,位置已經給你們留好了。”胡铮沖店裡喊道:“阮籍,元元他們到了,快來幫忙。”
阮籍送完一波出來:“老位置,進去吧。”
這好像是傅景明第一次聽他說話,胡铮是個很坦蕩的漢子,阮籍沉默寡言到傅景明有想過這個人會不會是個啞巴。
“阮哥好。”傅景明特乖地也和他打一聲招呼。
阮籍小小地笑了一下點點頭,離得近了,傅景明才發現阮籍長得非常好看,臉特小,五官也小巧精緻,很白,有些像女生。
就是審美不太行,總是帶着那副十分土氣的黑框眼鏡,壓下了秀氣的眉眼。
同樣戴眼鏡,宋青山就特雞賊地戴了副無框眼鏡,不僅像個學霸,還有點精英氣質。
胡铮給他們留了一個最裡面靠牆的位置,幾人進去把書包放下,傅景明看見桌上還放了一卷紅色的布。
他拿起看了一眼:“這什麼?”
時雨:“橫幅呗。”
好好地放個橫幅在桌上幹什麼?
傅景明怕串上桌,橫幅沾了油弄髒了,看了一眼屋内,小小的店面擺滿了桌椅,店裡坐滿了人,靠牆的位置碼了一排飲料,他擡手把橫幅放飲料上。
胡铮烤了一大把小串端進來:“明明來嘗嘗我的手藝,你還沒吃過呢,我烤的串那叫一個香。”
傅景明在樟鄉蹭了很多戶飯了,各家各戶對于自己的手藝都挺自信。
胡铮往桌上看了一眼:“我放這的橫幅呢?”
時雨已經抓上串吃上了:“不在桌上呢?”
桌上隻有一盤串。
剛把橫幅放好的傅景明又把橫幅拿下了:“這呢。”
胡铮:“元元和小山把橫幅挂上吧,你倆個高。”
時雨邊吃邊不樂意:“胡哥你這是點我呢?”
胡铮笑:“你多吃點再長長,争取超過阮籍。”
給客人上菜路過的阮籍在兩人直接來回掃視了一眼,一言不發地出去了。
胡铮追在他後面,對趙元年說:“先把橫幅挂上,我待會兒來找你們。”
傅景明嘗了口小串,剛烤出來的串還冒着熱氣。
雖然每串上隻有一小塊肉,但肉很嫩,還沒來得嚼,就像換成化成水消失了,唇齒間隻留下點點肉香和炭火的香氣,辣椒面和孜然随後立刻補上香辛料獨特的滋味。
傅景明一口氣吃了四五串還欲罷不能,總覺得還沒嘗夠味道,還想再來幾串。
時雨笑着問:“好吃不?”
傅景明邊啃邊點頭:“香。”
一盤串很快被傅景明、時雨和沈菀造完了,趙元年和宋青山兩人握着橫幅,一臉為難,到現在都沒展開。
傅景明擦了擦嘴,問:“咋了?找不到頭嗎?”
趙元年沒回他,問身旁的宋青山:“真挂嗎?”
宋青山狠了狠心:“挂吧,胡哥一片心意。”
衆目睽睽中,兩人緩緩打開了橫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