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年和宋青山挂橫幅的時候大概想找條縫鑽進去,自己給自己挂橫幅實在是有點羞恥。
橫幅上寫着:熱烈慶祝以下小朋友開學 新學期新開始 新進步
換行用小一号字體排版了五人的名字。
趙元年沈菀 傅景明時雨宋青山。
趙元年站在趙元年三個字下,宋青山站在宋青山三個字下,特像遊戲裡頂着ID的npc,兩人低着頭快速将橫幅挂上牆上的釘子。
沈菀掏出手機瘋狂拍照。
胡铮又烤了一大盤小串進來,看了一眼:“矮了矮了,那上面不還有釘子嗎?往上挂挂,待會兒還要拍照呢。”
趙元年看他:“哥,不能等會再挂嗎?
店裡這麼多人盯着他們,看春晚都沒這麼認真。
“趕緊挂上,多好看。”胡铮說,“要不是廣告店送晚了,我早就挂上了,還指望你。”
他回頭對看熱鬧的食客說:“家裡小朋友幾天開學,挂個橫幅熱鬧熱鬧。”
食客們都笑了,有兩個二十多歲的女生一臉羨慕地說:“16歲,再也回不去的快樂時光。”
别人的16歲快不快樂傅景明不知道,但是傅景明的16歲非常開心。
估計是出于排版美觀的需求,也有可能是胡铮對他表示歡迎的意思,看着自己名字左邊兩個人,右邊兩個人,傅景明滿意極了。
又一盤小串被造完了,時雨招呼傅景明去冰櫃裡看看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冰櫃裡有很多新鮮蔬菜串,還有一些常見的肉串、腸類丸子什麼的。
胡铮店裡的肉串看上去都非常新鮮,時雨說這些都是每天買了新鮮肉,請阿姨切了穿的。
傅景明晚上的那三碗飯還沒消化完,剛又吃了不少小串,這會兒隻随便拿了幾樣。
坐下等串的時候,時雨問他怎麼隻吃那麼點。
傅景明斜了一眼身旁的趙元年:“某人知道要來撸串,還慫恿我晚上吃三碗飯。”
趙元年一臉無辜:“你那三碗飯都是自己盛的,何來慫恿一說。”
沈菀在一旁翻着剛才的照片,突然擡頭說:“哎,元元你和明明關系變好了嘛。”
時雨幫腔道:“我也覺得,都快趕上我了。”
“難道這就是做同桌的魅力?”
趙元年踹了他一腳:“滾一邊去,我對你們誰不好?”
傅景明看着他控訴:“我剛來那幾天你就對我不好。”
趙元年:“哪不好了?天天給你做飯還不好?”
傅景明:“什麼叫給我做飯,你那是給所有人做飯。”
趙元年:“那你沒吃?”
吃了,而且吃的最多。
沈菀在一旁說:“算了明明,趙元年就是嘴硬。今天知道你要來,他特意把身邊的位置給你留了,我都看見了。”
傅景明:“真的?”
趙元年:“假的,你搬去和大寶坐吧。”
吃完串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了,胡铮終于能喘口氣,他拿出一個拍立得說:“快快快,到橫幅底下站好,我抓緊時間給你們拍張照。”
“你們吃完趕緊回去,明天還要上學呢。”
傅景明發現胡铮好像是一個特注重儀式感的人,沈嚴的生日蛋糕,陽台的花和家裡的綠植,還有開學的橫幅,和他有些粗曠的外表十分不搭的形象。
五人站了兩排,沈菀和時雨站前面,三個高個站後邊。
傅景明申請站在了後排中間,他喜歡左右都有人的滿足感。
一開始幾個人還有些局促,被胡铮猛烈訓了一頓不夠大大方方,絞盡腦汁做了幾個搞怪的動作,最後一張是請食客拍的一張七人照。
阮籍不太樂意入境,胡铮和抓小雞一樣将人拎了過來,食客眼疾手快按下了快門,傅景明還在和一旁的趙元年說話。
選照片的時候,傅景明選了一張大家都比耶的姿勢,五個人有三個人沒看鏡頭,呈現一種各忙各的慌亂感。
很快到了周五,周五沒有晚自習,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這種神來之筆的安排,傅景明合理懷疑是齊順的暗箱操作。
齊順是個特别沒架子的老師,唯一着急的事就是班級的黑闆報,開學第一天,傅景明一進教室就發現五班的黑闆報已經出好了,在别的班還在卷作業的時候,五班以一己之力和自己卷起了黑闆報。
黑闆報有個專門空出的闆塊,每天早讀前輪流換人去寫一首詩,齊順每日看早讀時最喜歡的事就是去黑闆上讀詩,但他并不教語文,他是名貨真價實的政治老師。
齊順第二喜歡的事,就是去和找隔壁四班班主任林平說話。
傅景明看得出來,林平每次對上齊順都在極力忍耐。
沒辦法,兩個班貼在一起,之前又是維二的文科班,林平把齊順當對手,齊順當林平是隊友,兩人認知的誤差注定了他們之間的鴻溝。
主要是齊順有些時刻真的很像個二缺,林平臉都黑成包公了,他還能不知疲倦地自說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