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從高遠處看的話,湖水那點子蕩漾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傅景明從前就是遠觀的湖。
但他現在不是,趙元年說他是持續加熱的熱水,說不定哪一刻就沸騰了。
船開到東北方向時,不再是單純的湖堤,環湖公路兩側種滿了樹,傅景明不認識。
趙元年說是不同種類的櫻花樹,春天的時候花開得很好,來這露營和騎行的人很多。
說到花,打牌的沈菀出聲說:“這裡的花還可以,但是不如外環,外環的樹會更高,春天花開得賊熱鬧。”
時雨卻說:“七時公園的花才好呢,除了櫻花桃花梨花杏花都有,等這些開完了月季就開了,現在桂花應該開了,天再涼一些菊花就要開了,冬天還有梅花。”
他停下想了一會兒:“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四時之景不同,而樂亦無窮也。”
傅景明笑他:“怎麼你也是文化人。”
時雨擺擺手:“我不是,宋青山作文裡寫的,我就純借鑒。”
宋青山說:“這句不是我寫的,原文你不也學過嗎?”
時雨沒什麼印象:“有嗎,我就記得這是你作文裡的。初二作文大賽一等獎,七時四季。”
傅景明說:“合着宋大詩人在作文裡緻力于宣傳樟鄉每一處好風光。”
宋青山被說得不好意思:“初中每周都要寫周記,寫來寫去也不知道寫什麼,隻好寫點身邊的事。”
說到這,趙元年笑出聲:“你一說寫周記,我就想起以前,時雨和沈菀來互相抄的日子。”
四人初中不在一個學校,宋青山和時雨在十六中,趙元年和沈菀在十一中,兩所中學都要求每周一篇周記,時雨和沈菀就互相抄,這樣平攤下來兩周寫一篇就行。
倆人抄來抄去,連寫作風格都統一了,到畢業都沒被發現這事。
時雨放下牌靠在船邊:“真懷念那時候的日子啊,每天樂呵呵别提多高興了。”
趙元年說:“你倆确實開心,流水賬似的周記寫的基本都是這周又和誰玩了什麼。”
沈菀笑了起來:“别提了,有一次時雨寫了踢足球,我直接抄了,結果老師跑來和我說,看不出來一個小姑娘還喜歡踢足球呢。”
時雨也笑:“這你都抄!”
沈菀說:“不抄我不就虧一篇!”
傅景明問:“老師沒懷疑嗎?”
時雨和沈菀啞火了。
趙元年說:“他倆的寫作水平,老師都不屑于質疑是抄襲。”
小船逐漸靠近周山,這邊基本沒有遊客過來。
時雨說外地人一般不敢開船過來,鏡湖太大了,這裡離碼頭遠,遊客最多在碼頭附近漂一漂,開遠了怕有危險。
本地人節假日一般不會過來這邊和别人擠,平日能來玩的時間多了去了,放假都往外跑,。
周山腳下是成片成片的荷花,規模大到傅景明都有點震驚。
他問:“你們去過西湖嗎?”
幾人都搖頭。
傅景明說:“以後也别去了,西湖和鏡湖一比顯得沒什麼看頭。”
湖面不如這裡寬廣,荷花也不如這裡多。
沈菀說:“西湖不是有雷峰塔嗎,我還想以後去看看呢。”
傅景明說:“鏡湖不也有崇明塔嗎?”
他們已經到了山腳下,但是崇明塔不見了,趙元年說周山是很多座小山組成的,崇明塔在山裡面邊被擋住了,隔着遠才能看見,近了想看就隻能穿過這些山去到山腳下。
“樟鄉宣傳能力不行啊。”傅景明說,“好山好水都沒人知道。”
時雨搖頭:“可不能再宣傳了,我們接待一下周邊遊客就行了,全國人民都來的話,咱們今天真就坐不上船了。”
傅景明笑他:“出息,不想發展經濟了?不想擴大你家生意了?”
時雨說:“我家生意挺好的,我爸媽都忙不過來,再好一點我怕他倆累到了。”
就不能想着招個人嗎?
船貼着荷花開了一會兒,那種特屬于荷葉荷花的清香在湖面上彌漫。
等船開到花開得很旺的地方時,時雨拍了拍船:“行了就這吧。”
“什麼就這?”傅景明問。
時雨神秘一笑:“得把租船的錢掙回來啊。”
傅景明沒來得及繼續問,趙元年直接把船開進了荷花叢中。
???
時雨從包裡掏出幾把割香蕉的小刀,分給宋青山和沈菀,還給了一把給傅景明:“你要不要試試,賊有意思。”
傅景明問:“試什麼?”
他隐隐約約知道接下來幾個人要幹什麼,心裡升起強烈的不安。
“摘荷花啊。”時雨用手就近拉過一枝荷花,刀向内一帶,那朵花就舉到了面前:“要選這種開了一半的,全開的不行,花瓣一會兒就掉了,一點沒開的也不行,那種你掌握不了火候,我和沈菀看着摘點就行,有人就喜歡那樣的。”
傅景明瞪大了眼睛:“你們誰來管管他!”
這樣随意采摘花草真的沒問題嗎。
沈菀手快,已經摘了一把了:“你說什麼?”
宋青山負責摘蓮蓬:“啊?”
掌舵的趙元年:“這邊摘得差不多我就往前開了。”
好家夥,團體作案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