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厭夏這樣說,“你在房間裡等我吧。”
“……”林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看向地毯,那邊已經放好了折疊桌。
她本來打算就是要去對厭夏使用條件的。
隻是林錯看到厭夏面帶疲憊,渾身又濕漉漉的模樣,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也許現在并不是使用條件的時候。
說到底,林錯一開始想要對厭夏使用條件,隻是想要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接受碰觸和碰觸她人……畢竟之前都不可以,偏偏厭夏可以。
和厭夏一同去菜市場購置食材,林錯對外人的抵觸正在下降,這是個好結果卻令林錯感到錯愕,雖然外人的太過靠近,林錯依舊會覺得不适,但那又如何?
現實無情地證實了厭夏是特别的存在,她甚至能改善她的問題。
但這不是林錯想要的結果,林錯根本不希望厭夏是特别的存在。
現實和心中所想正在背道而馳。
林錯遭受着某種意義上的精神淩遲,痛,很痛。
那是比被拖鞋踢小腿還要痛的。
這一件非常不公平的事情。
而這一切的源頭是厭夏。
林錯無論如何也想要厭夏體驗一下這種感覺。
進入林錯的卧室。
這裡擺設沒什麼太大變化,隻是堆疊在角落的書籍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更新,就好像卧室的主人最近已經看不進去書籍了一樣。
房間的主人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又好像一切如常。
初次進入林錯的卧室,厭夏心裡很緊張,但現在全然沒有緊張感,取而代之的是某種安心。
仿佛隻要走進這裡,坐到這個制定的地毯位置,厭夏就能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你今晚要用條件對我做什麼呢?”厭夏問。
“你什麼都會同意嗎?”林錯反問,厭夏用的那種語氣就像是什麼都可以同意一樣。
“這要看你提出的是什麼樣的條件了。”厭夏其實不确定自己能否全部同意林錯的條件,雖然她喜歡林錯,但喜歡又不意味着什麼都要同意。
“真狡猾。”林錯冷聲說,“你用那種暧昧的口吻說着讓人誤會的話。”
“誤會?你誤會了什麼呢?”厭夏好奇的問,她不否認自己用了一些暧昧的語氣。
“不告訴你。”林錯回答。
“好吧……”厭夏抱着膝蓋,輕聲呢喃,“其實話語也就是這樣的存在吧,一旦說出口就注定存在被人拆解、曲解、誤解。如果可以,我也想少說些話。林錯你呢?”
“什麼?”林錯困惑。
厭夏将話頭最終落在了林錯身上:“林錯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說話比較少的嗎?”
聞言,林錯站起身,走到衣櫃旁,從裡面扯出一條領帶:“既然不想說話那就不要說話了。”
“什麼?”
這次輪到厭夏困惑了,她的目光看着那條純白領帶。
林錯拿着領帶走到厭夏身前。
從厭夏眼裡來看,這個時候的林錯和往常的林錯看着特别的不一樣。
林錯的眼眸深邃,鼻翼陰影投射出精緻的三角。
如果林錯沒有拿着那條領帶的話,厭夏會覺得這樣的林錯很有魅力,但現在更多的是有點害怕。
“你要做什麼?”厭夏發現自己的聲線有些顫抖。
“不可以嗎?”林錯不會直說自己要做什麼,因為如果被厭夏拒絕的話,她會無法繼續行動。
這是個非常狡猾的問法,厭夏隻要說了不可以,林錯一定會放棄,那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都将被這句‘不可以’所扼殺。
厭夏的話語被迫堵在喉嚨裡發不出任何聲音。
厭夏任由着林錯将領帶當做綁帶。
隻是堵住她人的嘴是非常變态的事情,厭夏試圖用眼神告訴林錯這個事情。
但林錯不在意。
“我們都不要說話了。”
林錯這樣說着,她拿起角落的書裡,而後又回到厭夏身旁。
她靠着厭夏,靜靜翻閱起來。
這種感覺很奇怪,厭夏想。
厭夏的手沒有被束縛,隻要她想,随時可以拿下林錯綁在她嘴上的領帶。
厭夏沒有這樣做,她看着依靠着自己的林錯,不太理解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她更加不理解的是,自己似乎不讨厭林錯對自己做這樣的事情。
屋外是陣陣雷雨聲,林錯緩緩翻動着手裡的書頁。
本該覺得周遭聲音過于嘈雜的,厭夏此刻卻覺得安靜,安靜到世界仿佛已經滅亡了,隻剩下我、你。
如果世界真的滅亡了該多好?
厭夏這樣想着,将腦袋靠在了林錯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