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霧就這麼跟在解影後面亦步亦趨地走着,結果對方一步三回頭,生怕她被丢下,偶爾一兩次還好,次數多了徐霧是真煩。
“好好走路,别老回頭看我。”她下達命令。
“抱,抱歉。”解影木讷地道歉,後面也沒敢再那麼頻繁地去看徐霧。
等到了地方徐霧才發現,他住的這邊算是城市最繁華的區域,各種辦公大樓和安保密度強的小區連成一片過去,就算有舊的老居民樓,前幾年也都統一拆遷了。
“......”
徐霧瞧了眼正在跟保安溝通的解影,沉默。
他住這裡?那是怎麼長成這種避世的模樣。
人跟住處還真不是一般的割裂。
解影小跑回來帶她進去,解釋道:“我,我跟他們說過了,以後你就可以,可以直接進來。”
這片小區的住戶,保安都能記得住,加上安保設施高,保密工作強,住在這裡的也有幾個名人。
兩人上電梯到九樓停下,一層一戶。
解影在指紋門前摁了幾下,随後扭頭帶着點期待的心情和徐霧說:“要不,不要,錄個指紋。”
“......不需要。”徐霧佯裝沒看到他的表情。
也當作沒看到他失落而焉下去的幾根卷毛。
解影打開門,彎腰從鞋櫃裡抽出拖鞋放到徐霧腳下,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伸手又要去扯她的鞋帶。
“我自己來。”徐霧沒讓他得逞,退後一步。
解影遺憾起身,看着她脫下小白鞋穿上自己準備的拖鞋,視線定格幾秒後才若無其事的收回,引着她到沙發上坐下,然後問:“要不,不要喝什麼?”
徐霧:“......你還是先關心自己吧。”
都病成這種搖搖晃晃的樣子了,居然還想着問她喝什麼。
聞言,解影低頭捂着嘴巴咳嗽了兩聲,臉色比起先前還要更紅了點。
見狀,徐霧猶豫了下,問:“你家裡有溫度計嗎?”
“在我,我房間裡。”他如實回答。
“在哪裡?”
解影指了個方向,絲毫沒有意識到不對。
徐霧起身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平日裡使喚歸使喚,她倒也沒那麼沒良心到讓一個病人獨自去拿溫度計。
解影癡癡看着徐霧的背影,盡力描繪着她的身影想讓腦子記住,在這輩子的死亡到來之前,甚至,死亡之後。
他都想記住。
過了兩分鐘,徐霧還沒出來。
解影這才後知後覺察覺到不對勁,等反應過來他給徐霧指的是哪個方向時登時臉色一白,那些因發燒而産生的紅暈也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
房間......他剛剛指的是房間嗎?!
解影連滾帶爬地跑進屋,其中還帶着點祈求,希望徐霧絕對不要看到他放在床頭櫃上那些東西。
然而遲來一步,他前腳剛到房間,後腳就看見徐霧背對着他靜靜站着,手裡似乎還拿着一張照片。
解影的目光朝着床頭看去,那裡空無一物,也就是說......
“不打算解釋下嗎?”徐霧轉身,面無表情地揚了揚手上的照片,“你的床上為什麼會有我的照片。”
好可怕的表情。
解影張了張口,那些話堵在喉嚨裡不知道該怎麼擠出去。
見他這樣,徐霧的視線又落回到了手上的這張照片。
其實拍的很好看,她都不記得這是什麼時候的場景,是側臉照,連光影的捕捉都恰到好處,獨屬于她靈氣的美麗。
根本不感到意外。
在看到自己的照片在他床上時的那秒,徐霧那點為數不多的惡劣因子又冒了出來。
“做奇怪的事了嗎?”她問。
解影茫然地擡頭。
“你拿着我的照片自.慰了嗎?”徐霧面不改色。
“!”
“不是,我......我......”解影急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徐霧卻并沒有理會他的不知所措,徑直朝着他走去,拖鞋踩在地闆上産生的摩擦音落在解影耳朵裡十分刺耳,拉扯着他的心髒,讓他害怕。
徐霧湊近,細細掃過他水潤又泛紅的眼睛,以及不自覺緊緊抿着的薄唇,透着血色的紅,倒挺像童話中對于白雪公主的描寫那樣。
“霧......”解影被看得頭皮發麻,這場景讓他想要逃離又動彈不得,隻得并腿:“别看我......”
不說還好,一說徐霧就下意識順着他的話往下看去—
隻一眼就僵住了。
耳畔邊又傳來解影沙啞還帶着微弱哭腔的嗓音:“......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