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眼前的“鄭橋”虛弱,眼睛卻亮得驚人,之前的瘋癫萎靡的感覺早已蕩然無存,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如此大的變化,連秦仝都覺得詫異。
難不成被槍打中後,性格都變化了?再細細打量眼前這“鄭橋”,愈發覺得此人不簡單,常規的對視此時發現出來貓膩,“鄭橋”在與人面對面的時候,眼神總是聚焦在對方的鼻子下方,看來是讀取唇的口型來判斷“說話”的。
“之前裝得不錯,說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姜夔臉色不渝。
他這會哪裡還想不出來,眼前這人之前所謂的精神病與柔弱都是裝出來的,眼下才是屬于皮囊底下真實的性格。
見“鄭橋”眼神躲避,并不知從何說起。
姜夔一把掰過他的頭,一改往日慈祥的神色,眼神淩厲地警告:“現在的證據都指向你殺死宋妙妙後,還再度殺死了個範某潛逃,現場都有你的DNA痕迹,且殺死範某現場你沒有不在場證明,再叽歪下去,手占着兩條人命,出院直接入獄吧。”
“入……入獄?兩條人命?”
姜夔的話如同在他耳邊炸開,“鄭橋”讀懂了卻也一句不懂,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殺了人!還兩條人命!?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殺人!”他哆嗦着瘋狂搖頭,連忙點頭應承大叫:“我說!!我說!”
就怕姜夔兩人離開了,就徹底沒人救他了。
姜夔這才收起淩厲的情緒,找了個座位不客氣地坐下來了,這風雲變化般的變臉看得秦仝是目瞪口呆,不敢多言地也靠坐在一旁。
這也是屬于常規的審訊手段,對于性格敏感且心理防線極差的罪犯,稍微強硬的态度會更加能套出口供,這不效果立竿見影了。
“我不是鄭橋,我叫趙文泉。”
“鄭橋”,現在應該成為趙文泉的人,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接下來說起了失憶前驚心動魄的故事。
趙文泉本來與高子坤和他父親一樣,也是一名施工工人。天性愛賭的他,這點綿薄的薪水壓根如同杯水車薪,永遠都堵不了他那無底洞一樣的債務。
直到那天,他被高利貸逼得走投無路之際,本打算走黑市賣血賣腎還債,卻陰差陽錯地收到了一條神秘的短信,他的骨髓能作為抵扣債務的籌碼!能一次性還上所有的錢。
是的,他心動了!區區骨髓對于他來說,肯定比命便宜,他還想留着一條爛命繼續享受這個世界。就這樣,一次的契機讓他意外獲得了一筆财産,并讓他逍遙快活了一段時間。
可是好景不長,一個賭徒又怎麼會收手?賭的欲望深不見底,他再次有踩入了深淵,這次跌得更狠。在被高利貸追砍得無處可逃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則新聞。
《鄭家大少回國,鄭氏集團與李氏集團聯姻強強聯手?》
上面那露着假笑與李氏千金一臉不情願地站在一起的那人,竟然與他長得一模一樣!
趙文泉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難不成我是鄭萬國的兒子?鄭橋的雙胞胎孿生兄弟?對,就是這個錯誤的想法,讓他産生了不該有的念想。
甚至還想取而代之。
作為施工工人,他為了償還債務也曾多發副業,包括精通開鎖。所以他跟蹤了這位鄭氏大公子,并尾随他知道了家住姜夔所在大樓的704。
他和姜夔甚至有過照面,可是他的模樣與鄭橋實在過于相似,保安門衛且樓裡的住戶都認不出來,讓他堂而皇之地如同寄生蟲般,藏進了704并住了下來。
“難怪那段時間,老鼠泛濫,你可藏得很好。”姜夔的言外之意帶着譏諷與嘲笑。
趙文泉哪裡不懂,臉紅耳赤地繼續說道:“鄭橋并不經常回來,隻有帶那個女人私會的時候才回704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