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槿姐,原來是這般模樣的嗎?”
看着靈活避開魂念,與狐妖鬥得不相上下的遲槿,孟莳眼中滿是激動的神采。
她也想像遲槿一般,不受拘束地活出自己的色彩來。
“是啊是啊,你也覺得遲槿姐很帥氣對不對?”
像是找到了知音好友,蘇琏當即放下柏慕的衣角,從他身後小跑着出來,向孟莳講述遲槿的事迹。
見柏慕忙着與遲槿打配合,為免兩人分心,他還特地拿起腰間的玉符設了一個結界,還從儲物手镯裡拿出幾張矮凳和一些零嘴,招呼着孟莳和沉醉坐下。
“你們應該也餓了吧,來,我們坐下說。”
“?”
孟莳看了看還在與狐妖激戰的遲槿,又看了看緊盯戰場,靈活根據戰鬥情況下切換手訣的柏慕,滿腦子疑惑。
“你——不去幫忙嗎?”
“我?”
蘇琏滿臉震驚地指着自己,确信孟莳不是在開玩笑後,狠狠搖了搖頭。
“我既不會法術,也無遲槿姐那樣的本領,戰鬥那種事不适合我。”
“那你——”
“我有錢!而且我逃跑的本領一流!”
蘇琏半點不設防,很是自豪地拍拍自己的腰間塞得滿滿當當的金線錢袋子。
“……好的。”
孟莳無奈地點了點頭。
蘇琏的注意力卻轉向了一旁沉默已久,隻顧着吃東西的沉醉。
他的動作看上去很有韻味,看似不急不忙,卻悄無聲息地将大半個盤子的糕點都吃得差不多了。
“對了,這位公子,還未曾問你怎麼稱呼,又是怎麼落到這隻魂念手中的。”
蘇琏話一落,孟莳帶着些好奇的目光也落到了他身上。
本想化身下凡好好觀察孟莳,順便看在故人面子上保護對方,卻由于法術不熟練被規則鎖了渾身靈力,甚至一落地還不幸被某隻魂念卷起來挂在樹上挂了兩三天的沉醉:
“……沉醉,來采藥時不小心迷路了。”
“采藥?你是藥師?”
蘇琏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确實。”
沉·略通醫藥·前花魁·醉仔細想了想這位化身的身份,毫不心虛地點了點頭。
神仙下凡的身份不可杜撰,往往是以凡間命數相似之人為藍本,據以化形,雖身形樣貌不變,身份卻是延續從前。
凡此類情況,原身已入輪回的,地府會予以補償;原身若執念未完暫留地府的,則需化形之人為其完成執念。
譬如這位被父母送入花樓成為花魁的少年,他的願望便是以清白之身成一番事業。
“那……敢問閣下在何處高就?”
蘇琏想起遲槿處理傷口時粗暴直接的手段,心思瞬間活絡了起來。
沉醉看懂了蘇琏的意思,雖然他暫時還無意與這幾個受天道眷顧之人同行,但——他隐晦地看了孟莳一眼——有時話不可說得太滿,否則便難有轉圜的餘地。
沉醉聲音低沉,狀似難過地垂眸,遮掩了眼中的情緒。
“往日不可追,現如今小弟隻是散人一個,并無去處。”
“既如此,不如——”
蘇琏湊近了沉醉,卻被匆匆趕來的柏慕抓住衣領一把拎起。
“不如什麼呢,還不趕緊跑?!”
“跑?跑什麼?”
蘇琏一臉迷茫地回望柏慕。
“剛剛她們打鬥時不小心傷到了被織女裝在籠子裡的東西,雖隻是餘波,那隻狐妖卻發了瘋。她強行吞噬了血玉镯裡邊的能量,功力大漲,再打下去,形勢恐怕不妙。”
柏慕則擔憂地看向遲槿的方向,一隻巨大的赤狐擡起巨爪,三兩下拍開飛舞的織線,朝遲槿壓了下去,利爪與劍身碰撞出劇烈的火花。
似乎是察覺到一旁窺視的目光,白玉眼神一凜,就要往這邊襲來。
隻見她壓低前肢,蓄勢騰空,一躍而起,卻在下一瞬被遲槿徒手拽住了後足,避開四處亂飛的織線,用力往後甩去。
“嘭——”
白玉重重地落在地上,眼中的兇光卻更甚從前,她呲着牙站了起來,再次朝遲槿撲去。
“我們都留在這裡隻會讓遲槿分心,”柏慕皺了皺眉,迅速下了決斷:“孟姑娘,勞您先帶蘇琏和這位公子離開,我和遲槿在此斷後,如何?”
孟莳正在想狐妖的事,聽聞此言,略有些詫異地看了柏慕一眼,這才在對方懇切的目光下點了點頭。
“我們去剛剛路過的那個水潭邊等你們。”
說完,孟莳果斷帶着蘇琏和沉醉就往身後撤去,但在徹底離開結界之前,她想起從籠子裡一晃而過的赤紅,還是轉身停下,對着柏慕道出了自己的猜測。
“白身,赤足,觀其毛發長度與樣式,那個籠子裡裝着的,極有可能是狐妖的幼崽。”
孟莳說完就帶着兩人迅速離開。
隻留下柏慕看着手裡不知何時被人塞下的幾顆火藥珠和幾瓶貼着标簽的迷藥、傷藥、毒藥,無聲搖了搖頭。
柏慕将這些東西塞進袖中,調動靈力展開手中的折扇往前一扇,淩厲的扇風打退了狐妖拍擊的利爪,他自己則飛身而起,接過了倒飛而出的遲槿。
“看來今日又是你我并肩作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