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在裝作手抖的時候念秋就将酒灑了大半,隻不過在她這個位置,再加上藥珠的作用,白長庚難以看清罷了。
念秋仰頭,在白長庚灼熱的眼神中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實則最後一層酒液也隻沾了嘴唇。
“咳咳——”
念秋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咳嗽起來,手中的金杯也因着這陡然的動作落在了地上,滾出一條窄窄的酒痕來。
成了!
白長庚看着滾落的酒杯,灑出來的酒液很少很少,可見那裡邊的大半杯酒已經進了念秋的肚子。
目的達成,白長庚也不再耐煩演戲,當即就變了臉,自以為勝券在握地摸着毛糙的胡子,猥瑣地笑了起來。
“小娘子,怎麼樣?這加了烈性催·情·藥的酒味道可好?哈哈哈哈——”
“你,你說什麼?!”
看着白長庚幾欲發紅的眼睛,念秋便知自己的藥已經完全生效了,但以防隔牆有耳,她還是起身搬了一床被子墊在地上,裹着厚厚的被子陪白長庚演。
“還沒想明白嗎?我剛剛全是在騙你的——”
白長庚嘿嘿一笑,蒼蠅搓手似的搓了搓自己的滿是褶子的手。
“多虧了小娘子的消息,我正愁拿你拿貪心的爹沒辦法呢,不曾想你一來便給了我這麼大的一個驚喜。等到明日,不僅你家的家财會盡數歸我,小娘子你,嘿嘿,也是跑不掉的。”
白長庚得意地訴說着,一邊脫了外衣,随手扔在地上,一邊面色潮紅地朝床上撲了過去,激起一陣好大的響聲,動作之激烈,念秋坐在一旁甚至能聽到骨裂的聲音。
但在烈性催·情·藥和迷·幻·藥的雙重作用下,白長庚壓根沒感受什麼痛感,反而滿是快意,很快,他便像條蛆蟲似的在床上蠕動了起來,不時還發出色迷心竅的響聲。
【溫馨提示:隔牆有耳,院内的動靜雖大,卻遠遠不及往日的激烈,為了打消守在院外之人的懷疑,請你利用屋中已有的物件盡可能弄出更大的動靜,降低聽牆腳之人的懷疑值吧。】
帶着些不詳意味的提示落下,一條紅色的光柱出現在念秋面前。
【當前懷疑值:80%】
念秋不忍直視地撇開了眼,但為了不教外邊的人起疑,她提起聲音,近乎哀切地哭訴和祈求着:
“不,不要過來,求求大人放過我——”
“不要,不要,求大人不要打我!”
念秋松開被子,起身将床簾扯得七零八落,還費力折斷了一根,全堆在了白長庚身上,将他層層蓋住。
【當前懷疑值60%】
光柱降至近一半的水平,但還遠遠不夠。
目光瞥到房間裡擺着的好幾個珍惜花瓶還有一旁裝着各種刑具的木質架子,念秋先是取出早先備好的棉塞堵住耳朵,連推帶撞地把架子推倒,上面的東西噼裡啪啦地散落了一地。
而後念秋又撿起一個稍硬些的鐵棍左右敲打着,直将大些的花瓶擺件擊得粉碎,房内的許多裝飾也都七零八落的。
【當前懷疑值40%】
念秋皺了皺眉,想着可能會出現的場面,徒手将自己的衣服撕破幾處,又在自己身上顯眼的地方掐出了不少青紫的痕迹,胡亂将自己的頭發扯得淩亂了許多。
【當前懷疑值20%】
還是不夠。
念秋心下一沉,發狠拿起一個稍小些的花瓶,算好力道和方向往自己的頭上砸去,确認留下顯眼傷痕和血迹後,不顧自己被血濡染的額頭就往光柱的方向看去。
【當前懷疑值0%】
終于可以了。
念秋松了一口氣,彎腰抱着自己的被子往屋中的小榻而去,臨睡前還不忘從自己身上扯出兩條線來,一根擋在白長庚往自己的方向,一根擋在門口的方向,又線的終端都系在自己手上,這才小心地睡下。
身處陌生的環境,再加上周圍還有群狼環伺,念秋幾乎是一晚上都沒怎麼合眼,偶爾陷入淺眠,夢中也是光怪陸離的,仿佛有許多隻不懷好意的手在拖拽着她,想要将她拖進深淵裡。
但這黑色的幻夢卻在最後被幾道疊加在一塊的細長哀婉的聲音喝退。
清晨降臨。
念秋幾乎是在察覺到院外開門聲的瞬間就伸手一拽,将綁得不是很緊的兩根細線收到了自己身邊,小心藏在内側衣服的夾縫裡。
而後又以環抱自身的姿勢,用被子将整個人連頭一道緊緊裹住,俨然一副驚恐絕望到自閉的模樣。
“吱呀——”
緊閉一夜的木門被為首的侍從敲響,黃公公略顯陰柔的聲音随之響起。
“大人,值早班的時間将到了,不如與新夫人一道把早膳先用了如何?”
“我這裡點了幾個伶俐的侍從,您常用的醫師也給您備着。”
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