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知道孟莳的能力之後,遲槿隐約有些意動,想邀請她與自己一道,出去看看。
如有可能,一行人可以趁着年輕遊遍浮岚,一路觀盡天下景,蕩盡不平事。但她也清楚,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過着那樣走走停停的生活。
因為才有了這一問。
“打算嗎?”
孟莳看向暗戳戳提問的遲槿,眼含期待的蘇琏,還有駐足等待的柏慕。
一路走來,雖然彼此都有隐瞞之處,但相處過程中交付的真心,那些關心、擔憂、喜悅也不完全是假的。
況且,在迷霧林中遇到的神秘女子,她的身份也還未曾明了。
從那位女子含糊不清的話語可推知,她身為神樹的身份或許早就為人所洞悉,而那重身份正是促使白玉對她下手的原因。
那麼多次噩夢,白玉動手的時間總是固定在她生辰後,也就是說,幕後之人很清楚自己覺醒的節點。
知道自己的身份卻不親自下手,反而讓狐妖挖去自己的心髒,在夢中的數次輪回裡,第三方明明從未出現,卻在自己逃脫狐妖毒害時突然蹦出來阻撓。
若是全力相助也就罷了,可第三方對白玉的幫助更不徹底,反而更擔心自己暴露,對白玉的幫助與其說是救其于危難,不如說是廢物利用。
結合那位女子動作時的随意和對自己的手下留情,孟莳覺得,幕後之人的意圖更像是試探。
試探她到底有沒有成功覺醒,覺醒後又能做到什麼程度。
至于那位女子表現出的驚詫,孟莳此時還沒有頭緒,但隐約能猜到那位神秘女子與幕後之人的關聯也并不強,至少是不被信任的一方,否則也不會有那樣的表現。
當然,故意做戲的除外。
想清了其中關節,未來的去處自然也就定了下來。
但——還有個問題要解決。
如若她決定與這群人同行,那麼就算她隐藏得再好,有朝一日她的身份也會有暴露的一天。
就算是未雨綢缪,她也還是想再認真确認一番。
“我的事尚且不急,倒是你們——想好要怎麼處理這隻幼崽了嗎?”
孟莳指了指有氣無力趴在蘇琏懷中的阿願。
自從白玉被收進鎖妖籠中後,它就變得沉默起來,本來痛的時候還會哼哼兩句,現在卻一言不發,就算感到痛了也拼命忍住,眼裡滿是破碎的模樣。
“——這個嘛,算算年紀,它不過也才兩歲多呢,白玉做的事,不能說與它完全無關,卻也不好将問題都歸咎于它。”
僅需一個眼神,遲槿便懂了孟莳的意思,她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輕輕摸了摸阿願的頭。
“它是借口,卻也是災禍的源頭和承受者,哪怕是看在它為這世間吸收了一片戾氣的份上,我們也還不至于對一個幼崽下手。”
“隻是——它終究是個身懷戾氣的幼崽,它年紀太小,身體又太弱,承受不住再度将戾氣抽離的痛苦,再加上,它對白玉很是依戀。”
遲槿深深歎了口氣。
“這樣的情況,我們沒辦法放任它在外面不管不問。”
“按捕妖閣的做法,我們會給它選擇,直至它能控制自己體内的戾氣,或者它的身體足以支撐我們将戾氣抽離,确認戾氣得到控制之後,它才能得到自由。”
“至于那之前——”
遲槿深深看了側耳傾聽的阿願一眼。
“妖獄每次開啟都需要消耗巨大的靈力,因而一向是易進難出的。如此,它便隻剩下兩條路:它可以選擇與自己的娘親一同待在妖獄裡,也可以選擇獨自在捕妖閣的慈濟堂長大。”
“竟然會給出選擇嗎?”
孟莳看着那隻瘦弱的幼崽,眼裡若有所思。
“當然了,我們又不是什麼老古闆,妖雖為妖,卻也不過是物種不同,隻要它不作惡,不給這世間添亂,它愛如何便如何。”
遲槿無奈地笑道。
就是就是。
柏慕和蘇琏也都認同地點點頭。
“好了,說了這麼多,你總該給我們個準信了吧。”
遲槿眨眨眼,目光灼熱地盯着孟莳。
柏慕和蘇琏: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