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箋、藍窗簾,銀杏林、風灌進空曠寂寥的深秋;
空桌、小雛菊、同框照、風吹過空無一人的角落。】
許陌腦子暈沉沉的,可能是昨晚睡遲了有些犯困,姜可拿筆戳了戳她,她才把那點惺忪睡意從腦子裡趕出去。
“你是不是很困啊?”姜可看着拍了下臉開始醒神的許陌,眼睛轱辘一轉,有些苦惱,“但是馬上要上課了,數學耶。”
許陌想起是這樣一回事,下節數學課要去另一棟樓上,她掏出顆薄荷糖,撕了包裝,抵在嘴裡清醒了下腦子,随即把臉埋在手心嗡聲抱怨,“不想學習了、好累。”
“那就不學呗。”姜可看得很開,而且難得聽見許陌抱怨學習,在她眼裡,許陌簡直是學習機器的化身,尤其得知她和賀池的日常交流都是講題這就更讓她肅然起敬了。
長此以往的觀察,姜可其實還蠻懷疑許陌和賀池在一起是為了白嫖個請教的老師的。
尤其當她知道賀池确實給許陌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私人輔導後,她就越發堅定了賀池是個工具人的猜想,幸災樂禍之餘,越發覺得許陌簡直了不起。
有這毅力做什麼都會成功的,姜可再度肅然起敬,但是最近許陌的狀态一直很差,姜可能感覺出來許陌好像最近一直很疲憊,是種低迷的頹。
姜可警覺地察覺到了些不對勁,"勞逸結合,陌陌、”
“你呀就是弦繃的太緊了,學習有什麼好玩的呢,還不如……”
嘴裡的薄荷味道化開,辛辣沖上鼻腔,許陌終于清醒了,她揉了揉自己的臉頰,終于分出了精力去接姜可的話,“學習算命?”
“哎呀,”姜可吐了下舌頭,郁悶道,“放棄了,東玄和我沒緣分,我還是混塔羅吧。”
“太吃天賦了,文言文不行,看不下去了。”
許陌喔了聲,揉了把姜可的頭,“上課去吧。”
“我覺得和你相處怪怪的。”姜可和許陌走讀的數學是一個班的,她一邊走一邊說,“我總感覺你把我當小輩。”
許陌皺了下眉,想問為什麼,就聽見姜可帶着怨氣道,“你好喜歡揉我的頭、”
“我們家隻有我長輩這樣幹,”不過,說着姜可就帶着些壞笑,湊近許陌調侃道,“你該不會是真把我當小輩了吧。”
許陌心一緊,有些錯愕,忙解釋說,“沒有啊,我就是覺得你很像小貓,忍不住上手rua罷了。”
“你不喜歡嗎?”許陌拘謹中帶上些歉意,“那我就不這樣幹了。”
“沒事沒事,我開個玩笑。”姜可吐吐舌頭,“我這是幫賀池拉存在感呢。”
“他這幾個月跟個死人一樣,一點動靜都沒有。”姜可嫌棄說,餘光試探性的看向許陌,“我都怕你把他忘了。”
許陌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懷裡抱着數學冊,小心和前面的擋路的人錯開,“這倒沒有。”
“那你想他嗎?”姜可三步做一步跟上許陌的步子,瞅着許陌泛紅的耳尖,覺得賀池有自己這個助攻簡直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
“……”
許陌不知道怎麼回,因為她最近确實煩心事太多,導緻除了定鬧鐘給某人打電話外,确實很少想起他,
許陌昧着良心道,“可能吧。”
但是覺得自己語氣太虛了,又補充了句細節,“我們每天會通話的。”
姜可瞪大了眼睛,湊上去,“真的嗎、真的嗎?”
她表哥還在他女朋友那裡活着太讓姜可詫異了,“你們每天都要打?”
“聊什麼呢?”姜可莫名期待,覺得回去有揶揄賀池的話料了。
許陌思忖一下,在踏進教室前試探性開口道,“五三?”
“這太浪漫了、”姜可閉着眼編瞎話準備誇賀池有手段,但是下一秒目瞪口呆,“五三?”
“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五三嗎?”
姜可說話的嗓門有些大,許陌回頭把震驚石化堵在門口的少女拽回座位,心想,真幸運,沒遲到,還占到第一排的好位置了。
“那還能是啥?”許陌不解的側頭問。
姜可向來是跟着許陌坐,因為許陌喜歡坐前面,她不能接受老師對前三排的輻射範圍,以往都是姜可早早來占了位,然後臉不紅心不跳的騙許陌前三排被人占滿了,但今天出了意外,許陌下課那會兒沒醒,姜可怕她睡過就沒來得及過來占位。
但是此時第一排的沖擊力對她遠遠小于剛剛那句五三,她欲哭無淚的想,不應該是五年三胎的婚後計劃嗎,為什麼你倆話題還停留在五三?!
不過想想,某些話題賀池一開口就讓人沒有想接的欲望,五三就五三吧,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就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吧,聊這些話題才顯得他有用。
沒用的廢物遲早被一腳踹開。姜可突然發現賀池的其他優點了,除了那張臉,智商高也是被忽視的潛力股了。
但姜可還是放心不下許陌這幾天表現出來的反常。她暗戳戳放學後跟某人通氣,賀池沉默了幾秒後,居然跟她說了聲謝謝。
姜可頓時感到不對勁,一瞬間頭皮發麻,挂斷電話後,她發現自己扯落了餐桌上那朵香槟玫瑰的花瓣,她啧了聲,心想賀池的路還要走很長一截呢。
挂斷電話的賀池,在小陽台上站了一會兒,低垂着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麼,夜色寂靜,潑墨般濃黑的天空上零星散落着幾顆星子。
他冷靜了很久,在這陣秋風裡,聞見了暴雨前濃悶的前調,他難得感到心煩。
[你和她真的在一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