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昨天去見了母親,才會做這樣的夢。
她看了眼時間,六點零七。起身拉開一半窗簾,進入浴室洗漱。
從浴室出來,岚靈立在原地,她又看見了那個紅裙女孩。
她沒有戴眼鏡,周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唯有那女孩除外,她站在書桌旁,正對着她,可以清晰地看見女孩稚嫩的面龐上滑落的淚水。
女孩原先被發帶束的極規整的頭發披散着,有些淩亂,那紅色發帶也不知所蹤。
幻覺,岚靈确定她隻是幻覺,可見女孩哭泣,她也感受到自己胸腔的酸澀。
于是她遵從自己的内心,靠近她,擡手想要觸碰。
幻覺消失,什麼也沒摸到。
她有些累了,手撐在書桌上,卻不小心碰倒了上面的水杯,水流沿着桌角滴落在腳趾上,也打濕了桌面倒扣着的書本。
涼意喚醒她的理智,即便是幻覺,也不可能憑空出現,總歸與她有些聯系,她是誰?為什麼記憶裡沒有這個女孩的信息……
迷茫的時候,人們會選擇投向自己最信任的人尋求答案,岚靈驚覺她竟無人可以詢問。
潮濕的夜風吹進房間,解雨臣起身關窗。
酒店高層的視野十分開闊,他的指尖觸及冰涼的玻璃,看着不遠處高樓上的紅色航空障礙燈以固定的頻率明滅,像某種巨型生物蟄伏的呼吸。
窗外車水馬龍,深圳的夜晚依舊熱鬧,解雨臣收到了解安發來的消息:解雲被發現了。
他摩挲着手腕上的頭繩,她離開那日,這頭繩遺落在他的車上。
有江忱在,他不應該擔心她的。
将視線移向遠處,那是香港的方向,二叔說計劃已接近末尾,到現在還不繼續推進,定然還有沒考慮好的事情,算無遺策的吳家二爺竟也會猶豫。
解雲被發現也在意料之中,他們的手段他已知曉,但願能幫到她。
胖子望着張日山的車子消失在門口,回頭看向陷入沉思的吳邪。
“怎麼說?收拾收拾準備着?”
他知道,即便沒有張家的事,單就小憂而言,他們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小哥跟他走也好,他畢竟是張家族長。”
吳邪在手機上撥出二叔的号碼,在他接起前對胖子道:“我們當然也不能閑着。”
風吹起胖子的衣角,他想起村裡的嬸子說,他們不在的那段時間,小憂一個人來過這裡,說是散心。
通過那本吳邪和解雨臣都有的遊記,他們自然猜得到她來這裡見過誰。
小哥帶他們去過那處溶洞,隻從水潭裡撈出了小憂的保溫杯,那杯子被吳邪清洗幹淨,現在還放在留給她的房間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等到主人。
一通電話講完,吳二白懷裡的湯圓還在睡覺,吳憂不在,它已經習慣了他的觸碰,從小小一團長成現在的七斤大貓,它的主人卻與它錯過了大半的時光。
前兩日被它抓壞的玩具兔子放在桌子上,那是女兒用毛線對照視頻學了一個下午才完成的作品。
當時他看着兔子脫線的半邊臉,用手指點了點它的額頭。
他新買回來的玩具被晾在一旁,它沒有分給新玩具半分目光。
看上去沒心沒肺的貓咪也會思念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