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兄弟之情更重要的,是主臣。
即使為了保護主人最終不幸折戟,那也是他們粟田口的榮耀。
一期一振找到藥研的時候,藥研正在手入室裡。
本丸裡的手入室在原來的基礎上進行改造,擴大了面積分成了兩個房間。一邊就是原來的手入室,裡面是傷員待的地方。
因為藥研對于醫術頗有興趣,喜歡看醫書。為了存放重要的醫術以及一些醫療器材,主人特意為藥研藤四郎在另一邊建造了這房間。
這間房裡所有家具,都是主人和藥研一點一點花心思親手布置的。藥研平時除了粟田口的集體宿舍,平時最喜歡也是停留最久的就是這裡了,即使沒有什麼事情的時候也會待在這裡。
一期一振敲門進來時,藥研背對着坐在桌旁,專心地看書的樣子。
桌子就在窗戶下面,窗戶外是片積雪的空地,平時少有人經過。
藥研合上書轉過身來,扶了下黑色的眼鏡,臉上一片平靜:“一期尼,怎麼了?”
一期一振講了講會議的内容“....這樣的計劃你覺得如何呢?”
藥研思考了一下:“我沒什麼意見。這個計劃能不能進行下去關鍵在于打探來的消息。已經安排好人了嗎?”
“在小夜左文字,不動行光,太鼓鐘貞宗還有你之間。”
“這樣啊。”藥研藤四郎低頭沉思了一會“那麼讓我去吧。我比他們懂一點醫術,大将……必要時候我可以及時處理。”
“除此以外,我可是以忠誠出名的護身刀。保護大将的心情我自認為不會比任何人差”
藥研藤四郎緩緩擡頭注視一期一振,唇邊勾起一抹鋒利的笑:“三年前沒能保護大将,這次我可要親手洗刷恥辱。一期尼,你能體會這種心情吧。”
他,藥研藤四郎,會将造成這一切的根源用自己的本體,狠狠地,将刀柄也捅進去地,徹底終結!
一期一振驕傲地摸了摸弟弟的腦袋:“是,不愧是藥研。”
送走了喋喋不休的哥哥後,藥研卸下了剛剛那副狂氣的樣子,心事重重地重新坐回了書桌旁。
将書翻到不久前看到的那頁,盯着書頁裡夾着的書簽看了很久。
書簽被特地做成了藥研藤四郎本體刀的模樣,在背面,還被一絲不苟地畫上了他的刀紋。
“明明是個小孩子的模樣,卻非常地可靠呢!之後我們還有很長時間,我這個任性的身體就拜托你啦,藥研。”
那天她也是坐在這裡,如此對他說道。
藥研擡起眼環顧四周,這間房間靠牆擺放着好幾個通頂大書櫃。大将考慮到他小孩子的身高,細緻地在一旁放了配套的梯子。梯子的踏闆處細心的貼上了深色的軟墊。
就好像把短刀付喪神當作真正的小孩子一樣。
知道他會醫術,書櫃裡便滿滿當當放着大将各處找來的醫書。
其中一個書櫃,放着他和兄弟們形象的木質半身雕刻。這是某天弟弟來參觀時看到藥研雕刻,羨慕得找大将讨來的。
雕刻上的他們擺着各種各樣的姿勢,像是跳舞的亂,吃力抱着小老虎們的五虎退,拿着最喜歡的人妻雜志的包丁,牽手的前田平野等等。
大将手工很好,把兄弟們的特點和神采都雕刻得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大将,是真心愛護着他們。
其實,在一期尼來之前,他就聽到經過窗外的髭切膝丸兩兄弟讨論這個事了。
“哥哥,隻派一個人出去會不會太危險了?不能派遣一隊出去嗎?萬一是甕中捉鼈呢?”弟弟膝丸滿腹疑問。
“按照他的說法,隻能一個人出去噢。”髭切靠在樹幹上,眼神若有若無地看向藥研在的窗口。
“也不知道主人那邊是什麼情況。什麼消息也沒有,是被囚禁起來了吧?真的很擔心啊。”膝丸皺眉,想到主人被囚禁,心突然被刺痛。
“是啊,會不會被用刑呢。真讓人擔心啊。”
話音順着窗口飄進房内,伏案的藥研眼神還停留在書上,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直到髭切膝丸兩兄弟走遠,直到一期尼敲門進來才恍然回神。
确實,沒有比他更好的人選了。
人選選定之後,其他的準備工作也逐步進行着。
這個本丸時隔三年,再度活了過來,幾乎每個刃興緻高漲着,臉上都洋溢着或多或少的急不可耐。連手合場裡練習用的各種木刀的損耗,也是以往的三倍。
藥研和兄弟們這段時間基本上泡在手合場裡,不管是誰的切磋都來者不拒。
哪怕後面接連下了半個月的大雪,也沒能澆滅大家心裡的燃起的熊熊火焰。
他們等那一天已經很久了。
刀劍付喪神,本就應該在戰場上接受鮮血的洗禮,絕不是郁郁于這一方。就算最後不慎折戟,也比耗盡靈力本體腐朽,讓他們來得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