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雜物箱,這些侍從确實會在這裡來來往往。
侍衛甲根本記不得這些侍從的臉,他數了數院子裡的侍從,确實少了一個。他随意點點頭,掀開侍從蓋在托盤上的布,看了兩眼,上面的一長一短兩把瑰麗的刀靜靜地躺着。
“倒是兩把好刀!不過這開了刃的刀要挂在室内?”
侍從立即擠眉弄眼起來:“唉呀,大人物的事,哪裡是我們這樣的做牛做馬的能管得了的?”
侍衛甲哼了一聲,啪地扔回布,揮揮手讓他趕緊走。
侍從見狀不停地邊點頭哈腰邊讪笑着,從他身邊小跑入内。
因此侍衛甲并沒有看見那位侍從放在托盤上的手看似在整理托盤布,實際上拿起了那把短匕首,在他完全轉過身後褪去了笑意,面露兇光,無聲地将匕首向他擲去。
銀光一閃,太鼓鐘貞宗在半空化為人形,撲上侍衛的後背,一手捂嘴一手猛擊他的後頸,當然,用的是刀鞘。以精準的力道讓他一聲沒發就暈了過去。太鼓鐘貞宗接住了侍衛癱軟下來的身體,将其反綁然後塞進門口侍從們還未帶走的雜物箱裡。
與此同時,庭院中的侍衛乙正眼神不善地盯着眼前的侍從,手指不停地将腰間刀推出再合上,重複着發出危險的刀镡撞擊聲。
那侍從一邊像鹌鹑般發着抖,一邊兩腿顫顫搬着庭院中的神椿花,生怕自己的頭在哪個瞬間就落了地。
庭院中還有其他侍從,也是埋頭幹着活,用餘光時不時害怕地瞄過來。
這時,“哐”的一聲,伴随着稀裡嘩啦的水聲,侍衛乙突然一個踉跄——有人從背後撞了他一下。有水從他盔甲的縫隙裡滲了進來,冷得他一個顫抖。
他大怒,轉身豁然拔出刀來高高舉起——
身後撞了他的,也是個侍從,他腳邊躺着被打翻的水盆,水流了一地。
那侍從見狀大驚失色,拿起水盆邊的抹布,便往侍衛乙身上靠去:“大人大人!我來幫您擦擦!”
侍衛乙看着那肮髒的抹布怒極了,但又不能真的給他在這裡開瓢。他用力推開侍從,抖着身上盔甲的水,轉身往裡面的房間走去。
那侍從被推得重重倒在地上,一個囫囵立馬爬起,跌跌撞撞追了上去:“大人大人!這邊有幹淨衣服,去這邊!”
侍衛乙忍着怒火重重地踏着地闆,像隻憤怒的大象,在他的道歉聲裡,跟着他路過了前往二樓的樓梯,和那邊的侍衛丙擦肩而過。
那守在樓梯口的侍衛丙偏頭看了他兩眼,又面無表情地轉回去,專心守着自己的樓梯。
突然一個輕響,一把帶着刀鞘的短刀咕噜咕噜滾到他的腳邊。侍衛丙皺着眉轉過頭往侍衛乙的方向看去,打算喊一下自己這把随身刀亂丢的魯莽同僚。沒等張嘴,下巴處就傳來劇痛——有人無聲地摸到身邊卸了他的下巴!
腦海中閃過這個消息的下一秒,他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而跟着侍從前往小房間的侍衛乙也沒好到哪去,剛踏進去,還沒張嘴吩咐侍從替自己換衣服,就被人從後面一下擊暈了。暈倒之前的最後時刻,他聞到了淡淡花香。
“風雅之士,當以畫掩飾醜态。”
當歌仙兼定在房間内把侍衛乙拖到畫像屏風後面處理好之後,走出房門,剛好碰上了同樣處理好侍衛的小夜左文字和太鼓鐘貞宗。
而那位機靈的侍從小哥随便找了個借口,大搖大擺地領着剩下的侍從們離開了禁地庭院。走之前還在門口誇張地用口型給他們加油。
雖然有着戶川婆婆安排的内應幫忙,但這是不是有些太輕松了?歌仙兼定心頭閃過疑慮,不由得與短刀們對視一眼,見他們同樣擔憂着。
三人放輕腳步,順着樓梯上了二樓。廣間外孤零零守衛的侍衛已經被從窗戶爬進來的一期一振制服。
主人就在一門之隔的地方,隻是他的表情卻并不怎麼放松。一期一振面色凝重地讓了讓位置,示意他們過來。
小夜左文字側過頭貼着門,目光也漸漸沉凝下來。
裡面果然多了一道平穩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