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陪着禧妃回去嗎?”
秦祎忽而冷漠看向衛青姝:“朕做事要你允許?”
衛青姝默默搖頭,又試探性的回了一句:“皇上若是不去,不如今晚我陪着純兒姐姐吧,免得純兒姐姐怕黑。”
顧純兒眼眸一亮,看着怒而不言的秦祎瘋狂點頭:“好啊,多謝舒妃妹妹。”
衛青姝與顧純兒對視一眼,似乎兩人不謀而合。
顧純兒本就不想秦祎去衛青妧那裡才來的,而衛青姝也是為了不讓秦祎去衛青妧那裡才來的。
隻是顧純兒是為了争寵,衛青姝是為了避寵。
隻是衛青姝不明白,秦祎的後宮即使寵妃也步步維艱,為何顧純兒還這般想要留住秦祎,而且顧純兒對秦祎真的大膽,難道是真愛?
衛青姝就這樣被顧純兒輕易撬走了,兩人說說笑笑不消片刻便睡着了。
“舒妃。”
然而,不知過了多久,衛青姝像是做夢般又回到了禦書房,搖搖晃晃的燈盞晃得出神,迷離的眼睛看清秦祎英俊的臉猛的驚醒。
“皇上?”
衛青姝眨了眨眼睛,再次環顧四周,破碎的瓦片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搖晃的燭光像是夢境一般。
衛青姝伸出手掌,猛的沖着自己的臉蛋揮去。
秦祎眼疾手快,皺着眉頭滿是疑惑,陰冷的語氣詢問:“你做什麼?”
衛青姝眨了眨杏眸:“我試試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秦祎愣了片刻,若有所思一般,拿起桌子一旁的奏折,向着衛青姝随意敲了一下,臉湊到她的眼前,認真的探尋:“你也會夢到朕嗎?”
秦祎掌握的力度剛剛好,不會太痛,也不會沒有感覺。真實的觸感傳來,衛青姝搖搖頭:“好像不會。”
秦祎眼底的光似是暗了些,卻又好像知道這種結果一般。
“禧妃已經睡着了,不用你陪了。”秦祎看着又有些睡意的衛青姝,“接下來該你陪着朕了。”
“啊。”
衛青姝皺了皺眉頭,抿了抿唇,猛的抱住秦祎的胳膊,不滿又委屈巴巴道,“皇上,夜深人靜了,難道不該睡覺了嗎?”
秦祎一愣,眼眸幽深看向衛青姝,燭光襯在眼眸中似是一團火掩藏着黑夜的複雜。
禦書房的寂靜如同詩中“ 缺月挂疏桐,漏斷人初靜”描寫的這般,似乎能聽到漏沙滑落的聲音,又好像能聽到水滴滴落之聲。
這般的寂靜讓衛青姝恢複了思考,心中懊悔:這是說了什麼?
不能回寒涼宮,更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那接下來怎麼辦。
正在衛青姝不知怎麼辦好之時,秦祎忽然開了口:“朕還有這些奏折沒有批閱。”
“皇上辛苦了。”衛青姝悻悻的回應,眼眸瞥到一樣的硯台,聲音輕柔,“不如我給皇上研墨吧。”
“嗯。”
秦祎點點頭。
衛青姝耐心研墨,側眸忽而看向秦祎俊俏的側臉,棱角分明的臉龐竟是這般完美,燭光下認真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從前翩然俊雅的樣子。
曾經,她也為秦祎研墨,那時候秦祎少年風發,衛青姝纏着秦祎要吃幽州烤鴨,可是秦祎忙碌幾乎見不到面,她跑到他面前研墨,希望快點結束去吃烤鴨,可是她研了好久的墨,秦祎都不曾忙碌完,後來便不了了之了。
隻是當年秦祎君子謙謙,如今怎麼變成弑殺暴虐的人了呢。
衛青姝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衛青姝悄無聲息的伸了伸懶腰,胳膊全部放在了桌子上。
不消片刻,衛青姝趴在桌邊又睡着了。
秦祎拿着奏折愣住了,緩緩擡眸,确定她睡着了才認認真真看過去。
他将燭台輕輕拿近了些,燭光完全映照在衛青姝的臉上。
她酣睡的樣子格外香甜,紅潤的小嘴被壓的微微嘟起,修長的睫毛普通蝶翼一般輕輕顫動,她的手輕輕收了收,秦祎一時間便不敢動了。
又過了片刻,衛青姝沒了動靜,秦祎輕輕挪動凳子,蹑手蹑腳的向一旁的衣架走去。
衣架上的毛絨披肩串着簡單的金絲線,勾勒出簡單的花朵,衣服長度似乎為衛青姝量身定制的一般。
秦祎滿意的看着披肩,眼神中被滿足填滿。
身後,衛青姝似乎做了個夢,伸出手摸了摸肩膀,委屈撒嬌的聲音喃喃低語:“秦皓,我冷。”
似是聽到了,秦祎身體微微一僵,眼神微變,握着披肩的手似乎用力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