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男子一身正氣,卻面面愁容,此刻忽然爬着抱住衛青姝腳,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衛青姝明顯被吓了一跳,啞然無聲的喚了一聲,抱着秦祎的手臂也松開了。
秦祎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穆永思,朕已經寬恕你了,如此這般是想陪你的兒子嗎?”
穆永思。
衛青姝腦海中名字快速飛轉,似乎是禦醫。
若是有禦醫相助,以後在宮裡也能隐瞞下去假冒的消息。
“來人,拖下去…”
“皇上,臣妾肚子好痛。”
衛青姝眉頭緊鎖,白嫩的一隻手用力扯着秦祎的衣服,一隻手捂着肚子,死死咬着下唇努力襯托自己的疼痛感,聲音虛弱無力。
看着衛青姝故作疼痛的表情,秦祎微微皺眉,聲音淩厲:“穆永思,給舒妃診治。”
穆永思也沒有猶豫,連忙上前搭了搭脈,随即擡眸瞥了一眼衛青姝,一種意料之中的神情點點頭。
“皇上,舒妃此刻情況不穩定,可否找一處安靜的場所?”
秦祎靜悄悄的打量着衛青姝,有種無奈又有些忐忑,這般表情不知是真是假。
若是真,該如何是好?
肚子裡的孩子…
秦祎皺了皺眉頭,若是肚子的孩子牽絆她的感情該如何?
他滿目複雜,卻隻淡淡吐出一個字:“準。”
一個幹淨的宮殿,入了簾幕,隻剩下衛青姝與穆永思兩人。
穆永思已然不惑之年,許是禦醫會照顧自己,樣貌端莊像是三十出頭的樣子。
穆永思亦是識趣,待人走淨,跪倒在地。
“舒妃娘娘,求您救救我兒。”穆永思雙手抱拳,言辭懇切,目光灼灼。
衛青姝則一臉無辜又迷茫,水汪汪的眼神裡滿是不解,疑惑道: “穆太醫,皇上讓你來給我瞧瞧,你怎麼跪起來了。”
“衛姑娘,您不必瞞我。”穆永思看向衛青姝,“您剛剛的樣子根本不是一個懷孕女子的行為,誰摔倒會不先考慮自己的孩子呢?”
衛青姝溫柔的勾了勾唇角:“穆太醫也是厲害,僅憑一眼便能看出端倪。”
穆永思也了解衛家與秦祎的一些糾葛:“我可以給姑娘打掩護,隻求姑娘救救我的兒子。”
衛青姝隻知穆永思能用,卻也謹慎: “穆太醫,你的兒子所犯何事?”
穆永思眼眸微微掩下,歎了一口氣:“我兒跟随一群狐朋狗友學刺殺,刺到皇上身上了。”
“什麼?”
衛青姝絕美的容顔露出震驚的表情,杏眸微瞪,聲音顫顫巍巍的反問:“莫不是昨天的刺殺?”
“正是。”
穆永思也沒有避諱,誠懇的看向衛青姝。
衛青姝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目不自覺的染上些許恐懼,剛剛的血腥她是看見的,她怎麼賭了一個這樣的事情。
她杏眸滿是無辜,委屈巴巴道:“穆太醫,這忙恐怕幫不上,這可是刺殺啊。”
見衛青姝有些畏懼,穆永思面露焦急,跪着向前爬了兩步,急聲安慰: “姑娘别灰心,我相信姑娘,我從未見過皇上這般擔憂縱容一人,姑娘幫忙求求情,隻留我兒一條性命就好。”
“可是太可怕了。”
一向逞強的衛青姝也不得不連續否定自己。
剛剛滿是血腥的宮殿,唯有秦祎不沾染一滴,那場面太恐怖了。
穆永思焦急之色更甚: “若是姑娘不同意,我便将姑娘的秘密告訴皇上,到時候皇上降罪,整個衛家也會跟着受牽連。”
衛青姝滿目迷茫,星眸疑惑又可憐的反問:“穆太醫,你威脅我?”
穆永思也沒料到衛青姝這般神情,被威脅誰不是一臉憤怒或恐懼,可是她卻一臉茫然,想着心中不免有些歉疚,終究不歸衛青姝的事情。
他隻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想要救兒子一命,哪怕沖關發配,隻要命還在,以後還能替他求情。
“穆永思不敢威脅姑娘,隻是救子心切。”穆永思猶豫了片刻,“而且,據我所知,那些刺客都是秦皓身邊的人。”
“秦皓?”
衛青姝蹙了蹙眉頭,喃喃自語,“他是不是瘋了。”
“姑娘,希望您能夠幫幫我,微臣願一生為您孝犬馬之勞。”
穆永思也不再威脅衛青姝,隻是眼眶微紅,将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不停的祈求。
衛青姝眼眸微轉,腦海快速思索着,又不禁反問:“為何皇上沒有直接将你一起處置。”
穆永思垂眸:“皇上這些年患有心絞痛的毛病,一直是微臣秘密治療,不曾讓人知曉。”
“心絞痛?”
衛青姝蹙眉,“不過是一般的疾病,為何要隐瞞?”
穆永思搖搖頭:“微臣不知,皇上在深夜孤身一人醉酒之際常常犯病。”
“不過也怪,近來未曾見皇上犯病,許是好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