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加笑了,肩在抖動,比刷到有意思的梗還好笑,本來小腹微酸,這會兒連肚皮也開始酸。
她抹了下眼尾,擦掉不存在的淚:“我相信你的聽力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徐逸成,你認真聽好了,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我再重複一遍,這手分定了,不會再有複合的可能。我已經不愛你了,知道嗎?你再繼續鬧下去,我會選擇報警。”
徐逸成往門口走,握上門把手的瞬間,腳步微頓。
明眼人一眼能看穿那道背影挾帶的憤怒,她依舊揚聲:“徐逸成,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的心吧,你需要的其實不過是一個可以發洩欲望的工具,愛撫你疲憊的靈魂,給你們徐家傳宗接代,聽你擺布的女人罷了。”
門闆摔得震天響,徐逸成什麼也沒拿。樓下後院的人似乎還沒散場,她聽見張姐說“小徐,這就走了?”
長時間以來緊繃的情緒猶如裝滿水的瓶子,悉數傾倒而出,隻剩下空瓶,一下讓人跌入情緒間隙。尤加安靜站在原地,隻想放空。
一頓折騰之後,悶出的汗洇濕純棉布料,貼在後背黏膩又潮濕,嗓子因為說了太多話,幹得發癢。
不知哪裡傳來一聲清脆的消息提示,她像鏽掉的機器人,行動緩慢掃視客廳,尋找自己的斜挎包。
尤加慢吞吞移動到沙發邊,彎腰勾起包帶。餘光又掃過變暗的紅點,嘴裡罵了一聲國粹。
雖然徐逸成的腰帶好好系着,褲裢也沒解開,但半強制的姿态,怎麼想怎麼膈應,她決定明天就将這沙發換掉。閉了閉眼,将那發瘋的模樣扔出腦海。
手機靜音撥片不知什麼時候被碰到,才有聲響傳來,平時她靜音習慣了。尤加拿出手機,确認消息。
酷哥:吵架了?
尤加走到房間窗邊往下瞧,隻瞧見柏淮搭在藤椅扶手的半邊胳膊。桌子沒在剛才的位置,而是挪去了在屋檐下。她定睛瞧,才發現銀絲般的細雨在飄搖。開窗往外伸手,雨很小,比灑水車經過噴灑的水霧還小。
關窗、拉窗簾、開空調,尤加往浴室走,單手回複:你聽見了?
酷哥:沒,我可沒有千裡耳。
酷哥:他那個眼神,看着很想給我一刀。
尤加皺眉頭,正想問為什麼。酷哥又發來:他沒跟你說過?他之前找過我。
腳下的拖鞋吱一聲,黏在地闆上,她差點兒被絆着磕門闆上,忙扶住門框。
這字越看越小衆。
徐逸成找過柏淮?
她真不知道。
尤加:什麼時候的事?
酷哥:忘了。
尤加:……愛說說,不說拉倒。
酷哥:記起來了。買完烘焙材料回來那晚。我去找蔣文,在巷子口碰上了。
尤加:然後?說什麼了?
酷哥:讓我搬走,違約金他付。
“……”尤加不可思議張嘴呵了聲,胸腔震動,結結實實被無語到。
神經病麼不是。
這房本寫的是她的名,他們也沒結婚,徐逸成到底在想什麼?
手機“啪”一聲扔在洗衣機上,她快速洗了澡。吹發吹到半幹,貼張面膜從暈着水汽的浴室出來。腳後跟一勾,将房間門踹上。
尤加扯數據線,反身靠在桌沿,一手撫法令紋處的折痕,一手戳鍵盤:你怎麼不早說。
酷哥:/無辜,我以為他跟你說了。
尤加眼珠子往上翻,露出眼白,眉眼往下耷拉。
說個鬼。
你怎麼回答的。她問。
酷哥:不搬,給我錢也不搬。上哪找這麼便宜的房租,還有這麼善解人意的房東。
尤加:?醉了?
酷哥:這點酒不至于。
尤加對他的精神狀态存疑,酷哥平時好像不太抖這種機靈。
正在輸入中不停閃爍,停一會兒,又動起來。
酷哥:從朋友的角度來看,你這個男朋友不太合格。
是前男友。
尤加嘴裡惡狠狠糾正。
她并不打算和柏淮說,畢竟他對她表白過。算是一道很好用的擋箭牌。
尤加十分确定她對酷哥沒有太多的心思,頂多心癢了一下,又很快壓下去。這種情緒很微妙,嘴裡平淡久了,一顆糖在舌尖化開,都覺得有滋味,但還不至于讓人流連忘返的程度。雖然他的外形相貌确實是她的理想型。
也就是她道德點高,要是換趙夕,高低兩頭都嘗嘗。
她頭低着看手機,面膜往下滑,手捏額頭處往上扯,接着回:你這朋友身份轉換得真絲滑。
酷哥:可能吃了德芙巧克力吧。
“......?”
這個狀态真的沒有喝醉?
肚子忽然咕了一聲,尤加眨眨眼,似乎餓了。打包回來的串她沒吃多少,就被徐逸成拽走。今晚的晚餐就一小碗四果湯和兩串牛肉串、一串玉米粒。
她舔舔嘴,問:你和張姐還在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