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哥:在收拾東西了。
酷哥:沒發現你還挺猛。
尤加沒懂,她幹什麼了,怎麼就猛了。
酷哥接着發:經期還敢喝酒。小姑娘家家别仗着年輕,不把身體當回事。
她微愣,柏淮是怎麼發現的?
現在回想起來,在派出所門口,他遞過來的水就是常溫水,而給丁秋雨和何美美的,瓶身上附着水珠。于是反問:你怎麼知道我在經期中?
酷哥:你的四果湯是熱的。
尤加:你偷喝了?
酷哥:/歎氣,眼睛是用來觀察的,不是用來裝着玩的。他們的碗裡都有冰沙,你的沒有,你喝的時候還吹了吹。
尤加:/牛,你真厲害。
酷哥:戴安他們去海邊酒吧了,剛才發消息過來,如果我們這邊事情解決了,一起過去玩,我回絕了。
尤加回了個噢。想起那幾個小朋友,心裡挺過意不去。因為戴安真的給她發來地陪紅包。她厚不起臉皮領,充其量也就充當活地圖指了個路。
想了想,她繼續打字:等過幾天有時間了,再帶他們去吃别的好吃,這次我請。
酷哥:我來付就行。畢竟我們人數多。
尤加:我什麼時候說帶你了?
酷哥:?
聯想到在老街時,他一臉無奈的表情。尤加忽然笑了聲,又趕緊忍住,抻平皺起的面膜。
不過酷哥到底想說什麼?她真沒聽見。不會又是一些多愁善感的青春疼痛句子吧?
尤加放下手機,慢慢緩下笑容。被徐逸成拱起的憤怒,消散不少。
許是見尤加沒有回複,柏淮追問:真的不帶我啊?
尤加拔掉數據線,進廚房覓食,邊翻箱倒櫃邊回:看情況咯。
酷哥:我能申請加入嗎?
能嗎?尤加也不知道,她隻知道她的小零食倉庫空蕩蕩,很久沒補充過庫存。煮面又要開火,吃完還要刷鍋,讓人秒放棄。
尤加撕了面膜,完成護膚步驟,倒回床上看外賣。配送範圍越刷越遠,通知欄彈出消息。
随手點開,又是柏淮的消息。她皺皺鼻子吸氣。
沒完沒了了還。
看清消息内容後,尤加翻身趴在被子上悶笑。她怎麼沒發現,酷哥還有這麼好玩的一面。
一張手寫的聚餐小分隊申請表照片,右下角的批準人空着。附言:申請表已提交,收到請回複。
尤加笑夠了,拉了下眼角,覺得這面膜白敷了。她盤腿坐起,琢磨着該如何回複,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
她停下動作凝神,那道短暫的敲門聲消失,這頭的手機再次響起。
酷哥:申請書塞你門縫裡了。
這回尤加是真傻眼。
來真的?
她真的隻是開玩笑而已。
趿拉上拖鞋,手摸到開關開燈。一張A4紙躺在地上。
尤加撿起,紙面上的字迹遒勁有力,比之前合同的簽名工整不少。這張A4紙與剛才柏淮發來的照片有細微差異,最下方多出一行小字:背面有驚喜。
她翻過來一看,又有一行字:看在夜宵的份上,請“高擡貴手”。簽名僅作為申請書使用,保證不拿去貸款。
尤加感覺自己的臉在發酸,目光重新落回夜宵那兩個小字上。抿了抿唇,輕聲試探。
“柏淮?”
無人應答。
“酷哥。”
她耳朵貼在門闆上,依舊無人應答。門外一絲動靜也無。
尤加擰開大門,一個雙層粉色餐盒在門口的木制小置物架上,一旁還貼心放了一支筆,生怕她沒筆簽名似的。
她提進屋,坐在餐桌前盯着餐盒蓋上的标簽貼紙出神,看着像新買的。餐廳的燈沒開,手機屏幕亮起。
酷哥:馄饨是今天到家後現包的,醪糟是之前蔣文想吃醪糟排骨,一直沒給他做。我剛才看保質期了,沒壞。
酷哥:看你晚上沒吃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夜宵送得是不是時候。如果餓了就吃,不餓就喝點紅糖醪糟,網上說有驅寒的作用。第一次做,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嘗嘗。不好吃可以退貨。
尤加一字一字認真看完,默默打開。
最上頭那層矮一些,裝的是紅糖醪糟雞蛋。有幾顆剪開去核的紅棗,還飄着枸杞。雞蛋打碎了,黃的白的相間,像撒了一把春天摘下的小花。
下面那層馄饨點綴青蔥,個頭不大,和拇指差不多。很像兒時,爺爺奶奶帶她去吃小推車賣的小馄饨。
芝麻油的鹹香混着清淡的甜,霧氣袅袅蒸騰,在眼前氤氲開。尤加握着小勺子,鼻子莫名有些發酸。
她隻感覺有人在她眼眶裡不停倒水,滿了溢了,從眼尾滑落臉龐,一滴兩滴,彙聚成淺淺的淚的海灣。徐逸成劃向她的傷,攢在心頭的委屈,在這一刻轟然潰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