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加揚唇,自顧往前走:“好啊,猛男粉喜歡麼?我可以送給你。”
“行,金剛芭比用了都說好。”
尤加進電梯回身望他:“哎,沒發現你還挺能貧。”
柏淮笑着,身形沒那麼挺直闆正,靠在尤加對面的扶手:“你沒發現的還有很多。”
“你是藏寶圖啊,還是百寶箱?”尤加擡眼,見他正醞釀着什麼,先發制人,“你可别說我是你的強。”
柏淮差點沒反應過來這個土味網絡熱梗,扶額低笑。
尤加揚揚下巴:“你到了。”
他看向樓層顯示的數字五,補按一樓大堂的按鍵:“還沒到。一起吃早餐?”
沒等尤加回答,電梯在四層停下,呼啦啦進來一群要退房的房客,大件小件行李箱将電梯轎廂擠得滿滿當當。兩個人被一群人隔開。
電梯繼續下行。一到三樓,尤加沖他揚笑,揮手。費勁擠出人群,沒走兩步,被追上。
手腕又傳來與昨天傍晚同樣的熱度。
尤加垂眼一掃,琢磨不明白,為什麼柏淮的觸碰總能令她心悸。哪怕她和徐逸成熱戀時,未曾有過這般感覺。難免令她感到新奇。像發現新大陸,也像第一次嘗試酸甜苦辣之外的味道。
“沒記錯的話,酒店餐廳是在一樓吧?”
“所以要不要一起?”
柏淮變得像隻黏人的寵物,從昨天起就這般,沒了之前的禮貌克制。
難道她的回吻是信号,讓他壯起膽?還是之前的紳士風度皆是皮囊之下的僞裝?
尤加撿起可憐的負罪感,心裡有些過意不去,這算是在玩弄他人感情嗎?
她其實想不明柏淮為什麼會和她表白,畢竟就呆三個月,如今這三個月已經過去一個月零七天,他圖什麼?而且蔣文看起來就是一副浪蕩公子的形象,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麼,她真不信柏淮能有多純情。
她沒直接回答,晃晃手:“得寸進尺了啊,朋友不會這麼牽手的。”
柏淮沒放手,反而順着骨骼,貼着肌膚下挪,握住帶涼意的手,這才是真的牽手。
“昨天挺想問為什麼徐逸成沒有陪你一起過來,現在我覺得,他不在也挺好。”
尤加難得沒直接甩開,怔然須臾。掌心很暖,手掌比徐逸成大,完完全全将她的手包裹在理,拇指隻輕輕摩挲手背,脊背竟猶如過電一般抖了抖。
柏淮還在繼續說:“昨天蔣文罵我知三當三,恬不知恥。我覺得他說得對。尤加,想試試麼?決定權在你。”
尤加越聽越詭異,很想撬開他的頭蓋骨看看裡頭的腦回路。好好的健康戀愛不談,當什麼三。這是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淪喪。
她張了張嘴,用另一隻手探上他額頭:“沒燒啊,這就說胡話了?我跟你說,這是病,早治早安心。”
柏淮安靜望着她,尤加無奈,拍拍他手背:“夠了啊。把我惹急了,現在就把你趕出安和巷。”
他緩緩松手,跟着尤加往前走:“你......不生氣麼?”
她不解:“生什麼氣?”
“徐逸成瞞你那件事。”
作為被蒙在鼓裡的當事人,尤加當然生氣。但不是吃醋的生氣,而是徐逸成明明有那麼多次機會,卻選擇一而再再而三隐瞞。很多事情她看穿不說穿,等着他主動提及,結果呢?她現在算是悟過來了,這嘴該長還是得長,而不是在感情裡周旋着、忍讓着。
徐逸成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在想着如何找借口讓她松口奶奶忌日的事情,和月月師妹去爬山。他的心早就不在她身上,她又何必為了幾句輕飄飄的叮囑,無底線退讓。趙夕罵她罵得好,奶奶對于她而言重要,但比起犧牲一輩子的幸福,孰輕孰重?
幡然醒悟需要時間,尤加覺得自己進步巨大。這兩天徐逸成換無數号碼給她,苦苦哀求,她隻覺得反感,通通狠心拒絕拉黑處理。
尤加刷開房間門,無所謂聳聳肩:“不生氣啊。”
不生氣?
聽蔣文說,女生特别愛吃醋,怎麼尤加......
柏淮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忽然,隔壁的房間門轟一聲打開,兩人一緻扭頭。趙夕滿臉通紅,腦袋上頂着一件襯衫着急忙慌跑出來。她急急去拽尤加的手腕,手一抖,勾在手裡的碎花兜子掉落地毯。下一秒,房門嘭一聲合上,柏淮差點被拍一鼻子灰,一臉狀況外躬身撿起掉落在門邊的兜子。
他剛直起身,緊閉的房門又唰一下打開,兩道身影從裡頭跑出來,一個在前跑,一個在後被拽着。眼前一花,尤加和趙夕已經出去很遠。
“哎,尤加,你東西。”柏淮揚聲。
無人回答他。
柏淮正想打電話給尤加,隔壁房間門再次打開。
司銳頭發濕着,膀子精壯有力,下半身圍着浴巾。重點都不在這裡,而是身上大的小的斑點,淺的深的抓痕。
沒吃過豬肉,頭一次看見豬跑。
柏淮這回總算知道剛才的風風火火是什麼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