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慕他可以抱你,可以親你,随時随地可以看見你。其實那天在老街的時候,我有話想和你說,隻不過被打了兩次岔。”
“什麼話。”
“如果有一天你和他分手了,能不能第一個先考慮我。”
尤加呼吸一滞。
又來了又來了,砰砰砰的心跳聲又來了。
錯亂的節拍中,咔哒一聲,解了鎖,卻有什麼在心頭上了鎖,缥缈得讓人抓不住。
尤加慫得找借口尿遁。
他的表情太真摯了,真摯到,她下一秒就能脫口而出:我和徐逸成分手了,要不,我們試試吧。
她不想淌這趟露水情緣,終究要成為過客,何必又付出沒有結果的真心。在空窗期圖個刺激就夠了。
屋裡黑着燈,趙夕沒在,人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尤加累得無力想别的,在收納櫃裡找出一個大兜子,準備明天要用的物品。
本來明天輪到她值班,但王哥貼心和她換了班。隻不過早上還是需要去單位,王哥家孩子的畫畫興趣班,十點半才下課,接了孩子之後,才能過來。
次日早,鈴的一聲,調好的鬧鐘準時響起。
昨夜準備好的東西都放在後箱裡,路過早餐店,尤加買一個飯團和一杯五谷豆漿,直奔單位。
她停車的時候,莫名覺得旁邊的紅色三輪車異常眼熟。
尤加提着豆漿,咬着飯團進單位辦公大樓,剛到門口,頓住,往後退了一步,才往裡走。
她是睡懵了,還是沒睡醒?
直到小卡和大頭沖她招手,才回神,和他們二人打招呼。
“你們怎麼在這兒?”
“老大讓我們過來的,說是這個項目着急。”
尤加擡眼,辦公樓大廳大門正對的發黴牆壁,終于重新粉刷。上面勾畫了底稿線條,部分細節已經填充完畢。遠遠看過去,似乎是一副榕嶼縮影圖。
“我們倆昨天就來了,老大不知道去幹嘛了,說沒空過來。”大頭道。
尤加聞言,面上一熱。還能幹嘛,和她拍照去了。
“那他——”
柏淮兩手濕漉漉,從走廊走來。
尤加失笑,稿子她會寫,但一時無法找到确切的詞彙字句,表達現在這一幕。她竟然在上班的單位碰上柏淮,很奇異的時空碰撞。
柏淮對她說早。她也對柏淮說早。
一坨糯米飯鼓在臉頰,尤加快速嚼幾下,咽下肚。
“今天不是周末?怎麼過來了?”
“值班。”尤加說。
柏淮嗯了聲:“沒聽你說。”
她食指指後面的牆繪:“你也沒跟我說你要來這,剛才我停車的時候,就覺得那三輪車眼熟,原來真是你們。”
柏淮勾唇:“他們拉設備和顔料過來。”
手腳架上的大頭突然扯了一下小卡,嘴巴朝大廳中的兩人努嘴:“哎,小卡,你有沒有發現老大哪裡不對勁。”
小卡歪着腦袋:“我也覺得。但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過了幾秒,大頭猛拍手心:“老大他竟然在笑!”
“嚯!”
他家老大竟然對着加加姐笑。
兩人默契對視,默契倒吸一口氣,異口同聲:“不會吧......”
小卡讷讷道:“這是不是不對。”
大頭附和:“是不太對。”
“你覺得他會放棄嗎?”
大頭搖頭:“老大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
小卡唉聲歎氣。
大頭也歎氣,搭上小卡的肩:“我們還是投入快樂的工作中吧,老大可不會對我們笑。”
“你說得有道理。”
另一頭,尤加看了眼時間,對身邊的人說:“到點了,我先上樓了。”
“嗯。”
尤加走出幾步,被柏淮勾住背包肩帶:“晚上一起吃飯,我早上去買了菜。”
“今天不行。”
“又有約了?”柏淮自問自答,“是和徐逸成約會吧。”
尤加忍笑,總逗人太過分,她緩聲:“還真不是,你還記得在派出所那天和我說話的警官嗎?我今晚去他們家吃飯。張警官的媳婦回來了,戰地記者,很酷的一位阿姨,她前兩天剛回國,今天到榕嶼。”
“戰地記者?”
“嗯,我偶像。”尤加說,“走了,你們忙。”
柏淮看她小跑離開的背影,記起一些細節。當時丁秋雨問她是不是認識張警官,尤加分明說的是有親戚關系。可現在從她口中描述,不像是有親戚關系的樣子。
疑雲在心頭誕生,漸漸嘭起,占滿胸腔。尤加有意隐瞞了什麼。
他蹙着眉轉身,想去停車場拿落在車裡的工具盒,迎面對上一道視線。
徐逸成手裡提着黑色大袋子,出現在大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