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棚拍的時候，兩人互動的畫面盡收齊惠眼底。臉上那抹吃到瓜的表情，沒放下來過。

四套婚紗順利拍攝完畢，尤加在樓上卸妝，柏淮依舊坐在沙發等人。

齊惠晃着車鑰匙，抛給他一瓶水，自己也擰開手裡的瓶蓋：“你們倆，在一起了？”

“沒有。”柏淮淡聲，“不是你想的那樣。”

“哎，冤枉啊。我可沒想，我隻是——”齊惠兩指指自己眼睛，“看見了而已。你那個吻，挺深情啊，要是不知道實情的，還以為你們倆真是一對快結婚的新人。”

柏淮搓着瓶身沒說話。原來在旁人看來，他和尤加是這般模樣。他倒也希望如此，隻是......他和尤加之間還隔着一個徐逸成。

如果時間能倒流回七年前，他會主動聯系尤加？兩人會從網絡走到現實嗎？

再重走同一條路，他也依舊會選擇當一名默默無聞的忠實聽衆。

齊惠不知道這兩人有什麼感情糾葛，不在她關心的範圍。她向來不愛管閑事，也不愛往熱鬧堆裡湊。親吻照一事就此揭過，恢複公事公辦：“對了，你的報酬——”

“不用。”柏淮道。

齊惠愣了一秒，真有人跟金錢過不去？

“到時候照片出來，給我留一份就行。”

所以，不是不要報酬，隻是換了一種形式。齊惠佯裝為難：“這是店裡的宣傳冊圖片，一般是不會發給模特的。”

“你不是老闆麼？”柏淮問。

齊惠：“......”

柏淮直視她。

齊惠敗下陣：“留個郵箱吧。”

柏淮給她發完郵箱地址，尤加收拾妥當，從樓上下來。

齊惠見她下來，倒是上去和她勾肩搭背：“哎，尤加，這兩天辛苦你了。”

尤加笑笑：“還挺有意思的。”對她而言，确實是一次新奇的體驗，而且體驗感不賴。

“要不要一起去吃個夜宵？”齊惠問。

“下次吧。下次我請。”尤加得回去，為明天的事情做些準備。

齊惠也不強求，直爽的性格她更欣賞，反而反感那些扭扭捏捏的故作姿态的。

尤加和她道别後，和柏淮一起離開。

車子還是停在昨天的停車場，尤加上車第一件事就是系安全帶。

柏淮剛側身，她勾着安全帶給柏淮看。他輕喃：“動作還挺快。”

“走吧，柏師傅。”

尤加一夜未眠，加上今天又忙碌一天，沒有精神逗柏淮。車子行駛途中，眼皮開始打架，不知何時歪睡了過去。

不知夢到什麼，整個人騰空而起，又快速下墜。腦袋往邊上一嗑，醒了。尤加懵了一會兒，才發現已經到安和巷對面的停車場。

她搓搓臉，才發現椅背被調平，肩上還搭了毯子。鎖邊處有拉鍊，看着像抱枕拆開而成。

柏淮給她調直靠背，遞來一瓶擰好的水。

“怎麼沒叫醒我。”

“本來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再叫醒的，你自己醒了。”柏淮說，“昨晚沒休息好？黑眼圈有點重。”

她連喝幾口水，潤嗓子：“何止沒睡好，根本就沒睡。趙夕被一大二的小男生劈腿了，拉着我談了一宿的心。”

柏淮忽然湊上前，将挂在她唇邊的水漬親走。

尤加舉着未合上蓋子的水瓶，瞪眼，仰後頸。

她退一寸，柏淮追一寸。追到了，隻是安靜貼着，喃喃細語：“我們兩個現在這樣也算嗎？”

尤加眼睛快成鬥雞眼：“算什麼？”

“給徐逸成劈腿。”

尤加：“......”

她隐隐覺得，早晚有一天會把自己給玩進去。罷了，到那天再說。

“沒關系，我不介意。”

“你還挺能屈能伸。”尤加說他。

“你又不肯和他分手。”

尤加覺得好笑，還委屈上了。她伸手推開柏淮：“其實我覺得吧，齊惠那姑娘挺好的。你們倆可以多聯系聯系，她當時不是打算加你聯系方式麼。”

柏淮指腹描摹方向盤上的車标輪廓：“你當她加我聯系方式是為了什麼，就為了這兩天的事情。”

她張了張嘴，恍然啊了聲。

難怪呢。

原來她是餃子，柏淮是那碟醋。

“徐逸成知道我們兩個拍婚紗照麼。”柏淮追問。

尤加顧左右而言他：“你這話還挺有歧義。”

不過也不假，确實是婚紗照。

她擰好水瓶，想開車門。還上着鎖，沒推開。

“解鎖解鎖。走了，回去了。”

他沒動。

“尤加。”

尤加擰頭。

柏淮深深望她一眼：“沒什麼，就想叫叫。我可羨慕死徐逸成了。”

她嗤一聲：“他有什麼可羨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