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柏蘅關了前置攝像,指尖拎起一邊支架,起身。
眼鏡重新被架上薄淞鼻梁。
桓柏蘅細細端詳面前人的眉眼,直至薄淞眼底的錯愕褪去,眼睫在鏡片後又開始不自然的輕顫,他發現,薄淞除了臉皮薄外,似乎不會拒絕,就像很多次其實完全可以推開他的手,然後冷硬的擺臉色。
要是薄淞這樣的話,他也不至于總想試探對方底線到底在哪,碰一下就害羞臉頰發紅的話,要是碰更多呢?
桓柏蘅默默歎口氣,對于薄淞的反差覺得以後在他這少不了吃虧,他可不是什麼分寸紳士的人?對方退一步那他肯定是要進一步的。
“過兩天有空的話,跟我回家見見爺爺吧,他老人家想見你。”
桓柏蘅把眼鏡還回去,看面前的人帶着耳後未退的紅,怔愣望來,說着之後安排,“房子的事,越瀾和天阙灣離你公司近,你想住哪?或是别的地段你有喜歡的也可以。”
“...”
結婚以後,是要同居的。
桓柏蘅想一次性把該說的該解決的處理好,“還有你父母那邊,我需要見見吧?婚禮的時間還是有點趕的,策劃那邊一會我發你聯系方式,喜歡什麼樣的婚禮風格可以和他溝通,你覺得呢?”
籌辦婚禮不是輕松的事,要上心的很多,薄淞知道,桓柏蘅說的這些是要提早準備,可一樁樁一件件...他不真實感太強烈,以至于又覺得,會不會有變數?
“還是先見見你爺爺吧。”薄淞嗓音發澀,“我爸媽那邊沒什麼問題,都行。”
如果桓柏蘅爺爺不滿意他的話,應該就結不了婚,薄淞少有的,對于一件事反反複複的不安,甚至于每一步都覺得能出點纰漏。
“行,那下周五?”
薄淞點了點頭,“好。”
-
兩人是要結婚的關系,可歸根究底,并不太熟悉,沒有很多話題可聊。
飯後,就各自回了房。
薄淞不回去,遠程處理的工作也多,接着下午的繼續,将近十點,才算是告一段落。
飯後雪下下停停又一陣,風還是很大,刮得梅樹顫動。
他披好外套下樓,客廳沒人。
薄淞徑直去了後院,門開,淩冽的風鑽進來,屋子隔音效果極佳,這會他才能感受到風有多大,吹皺一池溫泉水。
繞過池子,薄淞折了一枝開得最盛的梅花,它早已被風雪打的潮濕,卻愈發的生機盎然,隻是離開枝頭,終歸是會枯萎了,他覺得幾分可惜,可還是抵不過想要帶回去留作紀念的打算。
特殊的兩天一夜。
薄淞把花朵護進懷裡,仰頭,二樓桓柏蘅的房間是暗的,或許是睡了,也或許窗簾太過厚實所以什麼都看不見。
他還是執着的望了許久,到眼睛發澀,發疼,迎面又一陣風雪打來,濕了肩頭,才離開。
-
山莊回來後,薄淞回了趟家。
薄家父母老早就聽聞消息,等薄淞告訴他們要結婚後,既是高興心情也有些許複雜。
“桓家那孩子這些年一直在國外,也沒怎麼見過,不過老爺子帶出來的,品性肯定是沒問題的。”
桓家地位聲望在那,薄淞和桓柏蘅結婚,自然不會是薄淞吃虧,薄爸爸對此當然也是滿意,唯獨一點。
“兒子...”薄媽媽猶豫道,“你們是打算不要孩子了?”
父母都是想抱孫子的,薄家父母也不例外,況且他們也并不是需要靠和桓家的聯姻獲得利益,所以其實這婚也不是一定要結,哪怕當初薄爸爸給了桓柏蘅面子,換來兩個孩子相親見面。
“嗯 ,不要了。”薄淞說,他看出父母的猶豫,直接道,”爸,媽,我決定好了。”
薄淞話語從來是有份量,決定的事也代表深思熟慮,薄家父母沒法再持反對意見,兒孫自有兒孫福,再者,他們對桓柏蘅也是滿意的,事情算是定下。
兩人也提出見一見桓柏蘅的事。
“等我先見過他爺爺吧。”
薄淞卻是猶豫着道。
他覺得這事其實也不算完全定下,因為桓柏蘅說再多,該是也抵不過老爺子對他不滿意,見家長那一關,是考驗,如果老爺子覺得他不合适...
薄淞一顆心再次懸緊。
那婚姻就都不作數了。
他不敢再想,越想,越覺得心口發緊。
桓柏蘅的婚姻自然不會是兒戲,怎麼可能單憑桓柏蘅一個人決定?他還差最後一關,這婚才能結的成,可他能做些什麼,獲得老爺子的認可呢?
薄淞想不到,也就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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