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奶奶的聲音與記憶的裡奶奶重合,楚朦的眼角染上酸澀,她好想好想奶奶。
她知道花奶奶不是奶奶,可還是忍不住親近。
“謝謝奶奶。”
“長大了這麼愛說謝謝,小時候跟你說一句可難嘞~”花奶奶笑眯眯撫摸着楚朦,眉眼間的眷戀不似作假。
楚朦疑惑着,微微皺起眉頭,在出蒙德記憶力裡,她并沒有見過花奶奶,她怎麼想也想不起來與花奶奶的交集,
瞧着楚朦不解,花奶奶突然想起什麼 ,慢悠悠站起身,“我還有和你小時候的合照嘞,奶奶去拿。”
楚朦害怕花奶奶一個人出事兒,又想着第一時間知道她與花奶奶的關系,攙扶着花奶奶亦步亦趨,走到一間卧室裡,樸素簡陋的床鋪邊放着一個破舊的木質床頭。
打開床頭櫃的抽屜,裡面一點都不讓人的塑料袋,花奶奶拿出一個,拆下一層,又一層,四五層過後,終于見到驢山真面目,是花奶奶的存款。
“哎,這年紀大了,就是不中用。”花奶奶自怨自艾,又一層又一層的将錢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放好,又拿出一個被塑料袋包裹的東西。
楚朦等的心急,恨不得幫花奶奶把這塑料袋全部拆完。
第二個又不是。
楚朦已經開始懷疑之前花奶奶的話是胡言亂語。
第三個,包裹的比前兩個加起來嚴實,不但使用了塑料袋還有手絹。
在楚朦失落不帶有任何希望的時候,花奶奶拉扯着楚朦的手,“你看,我就說有和你的合照吧,你奶奶也在上面呢。”
早年間顔色鮮豔的彩色照片,四周已經泛黃,照片裡的奶奶和楚朦的面容清晰可見,楚朦被抱在奶奶的懷裡,側着身子看向身側的花奶奶。她們的身後是楚朦小時候住過的裝瓦房,紅磚外露,窗戶上的玻璃有一塊缺角,從裡處用報紙将整塊玻璃貼上。
是她小時候生活的過的地方,奶奶是奶奶,小希望是小希望,可花奶奶卻和畫面格格不入。
奶奶站在畫面的中間,臉上爬滿喜悅的皺紋,手裡抱着甜蜜的負擔,小希望像是什麼都不知道,側着身子對着花奶奶那邊傾斜身子,而花奶奶就這麼靜靜站着,看着鏡頭。
懷裡的小希望不大,也就兩三歲的模樣,即使這樣,楚朦也堅信她沒有見過花奶奶。
原本對花奶奶的親近,蕩然無存,她為什麼要騙她。
“哇,這是誰啊,好可愛哦。”溫醒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伸着頭好奇的看着泛黃的老照片。
“這是楚朦,我小時候還抱過她嘞。”
楚朦現在是一點都不信,她最讨厭随随便便來一個親戚都會說,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明明從未有過,有些可能是見過面,有些甚至連面都沒見過。
“楚朦你小時候好可愛哦。”溫醒拿着照片愛不釋手,軟糯糯的楚朦胖嘟嘟的,這臉一定很好捏,不像現在的楚朦,清瘦。
“你小時候也一定很可愛,奶奶,快找找溫醒小時候的照片,我想看。”楚朦牽起奶奶的手撒嬌,她很好奇溫醒小時候的模樣,即使,這是假的。
屋内陷入短暫的沉默,溫醒尴尬的将照片放回奶奶的手中,“别看了,我小時候又不好看。”
楚朦絲毫不放過,“怎麼會,溫醒這麼漂亮,小時候一定也是個漂亮的小娃娃。”
對上楚朦希冀的眼神,溫醒敗下陣來,眼睛卻時不時朝花奶奶看一眼,她真的不知道節目組有沒有準備這些東西,萬一,萬一,她不敢想。
“好好好,想看奶奶就拿。”花奶奶小心翼翼的将照片收好,一層又一層,像是要吸引楚朦注意似的,包好後拍了拍,放到櫃子裡又拍了拍。
花奶奶,接着拆了一個又一個的塑料袋,半個小時過去,另外的三人也加入觀摩的隊伍。
眼瞧着最後一個塑料袋要被拆開,溫醒的大舅帶着背包過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媽,我錯了!我再也不偷你東西了!”
突如其來的家務事,驚得幾個小姑娘眼神飛來飛去。
走?
現在走?
馬上?
還沒等到花奶奶的回複,溫醒她大舅打開黑色背包翻轉,對着地面一通搖晃。
十幾個大小各異的黑色、紅色塑料袋滾落出來。
溫醒她大舅朝着地上磕了一個響頭,一溜煙的跑的沒有,仿佛剛剛一切都沒發生過。
“不好意思,讓你們嘲笑了,我這兒子啊,就是有點小偷小摸的毛病,這麼多年了,就是改不了,不過也好在隻偷家裡的,也無傷大雅。”
三人憋的臉通紅,花奶奶是怎麼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種話的,還是她們道行不夠,還要多學學。
溫醒雖然很想笑,但猜到節目組估計就是為了來送照片來的這一出,不得不感慨,她這大舅犧牲良多,不知酬勞有多少。
地上一堆深的花奶奶真傳的塑料袋有一顆精準的滾到楚朦的腳邊,拿起拍了拍,“奶奶,您快看看東西有沒有少。”
幾人這才反應過來幫忙撿起,等不到花奶奶一人慢悠悠的拆開,幾雙靈活的手指,沒一會兒全部打開。
早年間純度不高的金戒指,沒放着多少錢的零錢包,小靈通,以及各種照片。
奶奶的全家福,不争氣的大舅二舅三舅,以及他們的妻子,還有各個年齡段的溫醒。
一張張照片翻過,似乎簡簡單單的看完溫醒的前半生。
從出生,到滿月,到周歲,再到站立行走。
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以及前不久站在大學門口拍的照片,一應俱全。
溫醒看到這些照片都忍不住驚歎:“奶奶怎麼把這些照片都存着。”
心裡卻是,節目組不愧是節目組,短短半個小時,就這麼水靈靈的全部準備好,都是人才啊。
“你是奶奶唯一的孫女,自然都得留着。”